景贤帝死了, 他那身子骨拖拖拉拉了快小半年,因此,这次的病危虽然有些突如其来, 但也并不算是出人意料。
皇帝没有留下任何遗诏,吕嘉彦和柔贵妃选中了一个皇室宗亲的孩子登基当小皇帝, 沈思那些兄弟们多少是有些怨言的。
但是他们都被自己的亲爹防的太狠了,手上根本没有实权,而吕国舅不知怎的竟获得了吕、刘两位大将军的支持,与秦国安的关系也颇为密切。
形势所迫,就算是心中有所不服, 他们也只能憋着了, 毕竟现在他们是胳膊,吕嘉彦是大腿。
“先回去歇着吧, 你在这守灵守了几天了。”
活着的时候折磨人,死了也不放过法人放过。
这寒冬腊月的天气, 按照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作为嫡公主的损失一定要在这儿守灵, 连续七天。
最好是滴水不进,才能彰显孝心。
看着自己女儿苍白的小脸, 吕柔早就心疼死了。
“不管怎么说?得吃点东西,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哪有人真的能够七天都不吃东西呀!”
吕柔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玫瑰酥, 她记得这是她女儿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
几个宫人们来到灵台前,清理火炉里烧出来的残渣,帝都的冬天向来寒冷,这宫里的贵人们守灵又需要一动不动笔直的跪在这刺骨的青砖大理石板上。
没有篝火怎么能行呢, 又怕呛到贵人们烧的是上好的木材。
吕柔和沈思都跪在第一排,下人们清理灼烧过的灰烬时,火炉里会飞溅起零星的火花,吕柔唯恐这火星伤到沈思,找了个缘由将自己的女儿拉到了一边。
这吕柔焦急的神情,沈思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她虽只是协助吕嘉彦调查景贤帝中毒一事,可她不是傻子。
她调查过景贤帝近半年来入口的食物、药品,以及身上穿的衣物包括宫殿内的熏香等一系列日常会接触到的东西。
做了一个比较细致的统计,发现皇帝的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明明是同一味药,今天还能使皇帝不再咳血,明天却直接让皇帝咳血咳得更厉害了。
此这般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皇帝病情的好坏,跟太医院的药材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半年时间里大概是中毒的缘故,景贤帝的疑心病重了许多,身旁许多东西都是一再一换再换。
只有一样东西从来没有变过,每天柔贵妃都会给皇帝端一碗滋补提气的参汤。
沈思明白景贤帝多疑的性子,要是想让他喝掉这碗参汤,恐怕柔贵妃每天都要当着他的面先喝第一口。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她胸中涌动,她一时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母亲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而悲伤,还是应该担忧自己的母亲每天都要喝那有毒的参汤。
“这玫瑰酥很好吃。”
她已经几天没有滴水未进了,突然吃到这甜腻的糕点,嘴里有些发腻,发苦。
“好吃便多吃几块!”
听了他的话,吕柔显得很高兴,从衣袖里又拿出了几块,“我刚做的,你先尝尝。”
沈思喜欢吃甜,小时候不懂约束喜欢吃甜更是喜欢,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吃玫瑰酥要直接把皮剥开,只吃里面甜甜的馅子。
母后为了哄她多吃一点便会在和面的时候加入一些蜂蜜和白糖,让这面皮也有一股子淡淡的甜味。
沈思故意只咬了一口面皮,品味着这面皮上带着的淡淡的甜。
“母亲,你到底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几天没有吃饭,身子骨本就虚弱,一时气血上涌,竟直接在吕柔面前晕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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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怀孕了,是神医郑先生诊出来的。
说起来这位郑先生跟皇家也是有几分关系的,他是景贤帝的后宫美人——顺嫔的远房表兄。
齐云想要一个公主去和亲,他点明的沈思已经嫁人了,而顺嫔娘娘正好有一个适龄的公主。
众人原本都猜测着会是这位公主前去和亲。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先帝驾崩了,国丧,三年不得嫁娶。
顺嫔在这期间流了不少眼泪,不知道是喜的还是忧的。
好,说回这位郑先生,他刚入帝都不久,是在林昭昏迷回京之后来到帝都的,医术高超。
林昭的昏迷有多少太医院院士都,束手无策,但他略一施针竟逼出林昭胸中的一口瘀血,让在鬼门关上游荡的人起死回生了。
再加上这位郑先生不是太医院的人。王权富贵者看得,平民百姓也看得,此来到。Jing忠不过一个多月神医的名头却是越传越响。
郑先生还有一个本事那就是隔空把脉,本来顾及这男女大防,女子看医多有不便。
但是郑先生将一银线寄予女子手腕处顺着银线给女子把脉便可看出她的病症所在,并且郑先生在女子怀孕方面似乎造诣颇深。
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