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徐浩然对乐容的新品味不能理解,那边上好佳好不容易按住了要出去的图萨。少年烧得迷迷糊糊,要不是上好佳拦得及时,估计又要一头跌到地上。
他在床上躺着,睡了又醒,眼皮发烫。银发男人就坐在他一旁,把外卖打开,推了推图萨:别睡了,起来吃东西。
少年摇头,他着急去看乐容,却被一直按回去,这种囚禁似的感觉更让他坚信了自己被扔出去的事实。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摸了摸鼻子上的伤口,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气。
上好佳看他反复摩挲那一小块血痂,从兜里找出一枚创可贴给他贴上:别摸了,你要是留下疤多难看。
图萨摸鼻子的手一顿,抬起眼来望着上好佳,他今天比上一次看着要清淡,丹凤眼高鼻梁,唇上抹着一层唇油,看着亮晶晶的,但确实是好看:对男人来说,容貌很重要吗?
上好佳被他淡灰色的眼珠子瞪得一愣,认真想了想:看人哦,弟弟,这个真的是看人。
比如?
上好佳把牛rou粥打开,又给他了个勺子:比如说,现在你身无长物,单纯看你好看,需要你这张脸换钱,那容貌就很重要;但是有些人是可以不顾自己容貌好不好看的,他有别的根本的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方法,那就无所谓,嗯哼?他一挑眉,看着一边喝粥一边若有所思的图萨:这样说能理解吗?
但是你们这里,人口买卖不是犯法的吗?图萨眉头紧蹙他怎么记得乐容说人口买卖犯法。
又不是人口买卖,单纯看你这张脸赏心悦目也可以啊。银发男人拨了拨自己的刘海,一脸天上地下他最帅的表情,他对图萨的感觉不知不觉已经从刚认识的帅哥弟弟变成了个傻憨憨的亲弟弟。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脸,脑子昏昏沉沉的,默默重复了一遍上好佳的话:她喜欢我这张脸?
也不一定,毕竟帅哥很多,而且蓉蓉也不像会见色起意的人,她可能只是,很短暂地爱了你这张脸一下。上好佳伸手比划了一小段距离。他多多少少算半个时尚圈的人,他们圈子别的不多,至少帅哥还是多的虽然多多少少微整过,像图萨这种天生丽质的不多,但总体水平还是不错的。
乐容大概是本身的问题,对帅哥发乎情,止乎礼义,搞得上好佳想摇她肩膀:姐姐,你不要!介绍几个给我好吗!
图萨喝完粥,又被上好佳示意躺回去,往门口处看了看,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丧气地躺下去。他烧得很厉害,最高时候一路飙上了三十九度,烧得双眼发疼。等到短暂睡了一觉起来,发现乐容还是没来,忍不住望着玩手机的上好佳开口:她呢?
上好佳看他时不时往外瞟,索性给乐容拨了视频电话。
乐容戴着口罩的脸出现在镜头里,微微怔了一下:怎么了?
你们家小朋友,看不着你快哭了,姐姐,哎呦喂你快过来吧。上好佳压低了声音,切成后置摄像头,拍了一下躺在床上抿着唇吊点滴的图萨,少年下颌线紧绷,脸上还有高烧的红chao,看起来没什么Jing神。
那让他哭吧,我还气着呢,过去估计也是打他一顿。烧成这样还想不告诉自己,他怎么这么能耐。她说着挂断了电话,上好佳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图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根蜡烛:小伙子,你好自为之。
眼看图萨的点滴吊完了,上好佳伸手按了护士铃,过了一会儿护士过来给图萨拔针。他还在出神,目光随着护士的动作盯着自己的手背。细长的针头从图萨的手背里拔出来,少年突然身体晃了一下,猛地后仰了过去。
他在一片意识不清醒里听到熟悉的说话声,一个是上好佳,另一个是乐容,两个声音似乎离自己很近又很远,图萨像是掉进了什么山洞里,只能听得到声音,看不到人。
睡着了?乐容看着躺得平平整整的图萨,开口问。
上好佳在一边闷闷地笑:哪儿是睡着了,这分明是晕针晕过去了。他当时眼看着图萨往后晕过去,动作太快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叹出来:行吧,那吃东西了吗?
对方示意她看垃圾桶的饭盒,一边不知道和乐容说了什么。
乐容把打包的虾滑番茄粉丝汤拿出来,把退热贴贴在了图萨脑门上,转身时候衣角被人揪住了,图萨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抓着乐容的大衣不放。
他就这么望着女人,等了很久才开口,嗓音又哑又涩:你是不是要把我扔出去了?
上好佳在一旁看着脸色chao红嘴唇干裂的图萨,他眼里还流露出一丝病糊涂了才有的脆弱,小心翼翼抓着乐容的衣角,忍不住咋舌弟弟你杀伤力真的很可以啊。
你知道?乐容拍了拍他的手,发现他手背冰凉,又把图萨的手塞回被子里了。
我我不清楚。向来不轻易服软的少年将军在知道要被这个人丢了之后,罕见的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头很痛,眼睛也很痛,血好像不断在往脑子里涌,带来一片泛白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