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紧,但皇阿玛这语气分明是……”
分明是册封后妃的语气,连仰承皇太后慈谕这种套话都用上了。老十四的福晋出身一般,她们还看了永和宫不少笑话,如今一个侧福晋出身反倒压过一干嫡福晋!
八福晋难掩激动不平,扬声喝问:“姐姐是皇太后,女儿是贵妃。皇阿玛这是要捧乌雅晋安做下一个佟国维吗?”
“放肆!谁许你妄自揣测圣心的?”宜妃绷着一张平静的面皮,端着架子骂了她两句,却被迈了不知道几千回的正殿门槛狠狠绊了一跤。
寿康宫里,被“仰承慈谕”了一回的皇太后迷迷糊糊,半天闹不明白康熙的意思,只能挂起笑容,拉着绣瑜的手说:“也是好事。丧妇长女不娶。可怜那孩子自幼失恃,嫁到咱们家,至少你这个姑母不会亏待她。”
绣瑜勉强勾勾嘴角:“承您吉言。”
裕亲王福晋看得倒比太后远些,这哪里是纳侧,分明是立储!她陪绣瑜走在长街上,趁机劝道:“这亲上做亲,除了位份差了一点儿之外,再挑不出半点儿不是。可你们家,是天底下最不讲究位份的地方。事已至此,那孩子一辈子都在你和十四阿哥身上了,你可千万不要想左了。”
绣瑜气得浑身发抖,瞧瞧左右无人才说:“我那弟弟是个实心眼儿的傻子,除了打仗厉害,旁的就跟三岁孩子似的。他要是想升官发财做国丈,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西鲁特氏愣了一下,轻叹一声:“你们姐弟感情倒好,要是旁人遇见这样的事,欢喜还来不及呢,但我还是要说句你不爱听的。”
“孝庄皇后的侄女儿,是顺治爷的静妃、淑惠妃;孝康皇后的嫡亲侄女,是当今万岁爷的皇贵妃、贵妃。你们姐弟情分好,自然觉得自家的女孩儿金贵,但是再金贵,能比得过这几位吗?你可千万别为这个,伤了和万岁爷的情分。”
绣瑜听了更是拧紧了眉毛,捂着胸口咳个不停。顺治康熙这爷俩是纳了表妹为妾,但那是人家登基之后,先论君臣再论亲戚的结果。皇帝耍流氓那也是“恩赐”,贵妃比亲王福晋还大呢!
可十四这算什么呢?
绣瑜颓然坐在东间炕上,拿手支着额角,胸口起伏不定。
竹月深知她的心事,打发了一干前来贺喜的低阶宫妃,摒退众人,轻轻拿薄荷脑油给她揉着额角:“小主,千万保重身子啊。事已至此,舅爷前途未定,格格日后可就全仰仗您了。”
绣瑜闭目不语,半晌才说:“他像防贼一样防着我,这样大的事,竟然连声儿也没有就下旨了。”
小桂子在门口磨蹭半天,刚鼓起勇气进来,听到这话更是苦了脸,一面挤眉弄眼地给竹月使眼色,一面说:“娘娘,皇上今儿中午过来用膳。”
竹月余光往窗户边儿一扫,果然看见一点团花金绣的衣角,尚来不及说话,绣瑜已经冷笑道:“就说我病着,请皇上往别处去吧。”
窗外一声冷哼,康熙大步跨进门槛,往炕上盘腿一坐,脸上仍有怒容:“胤祯如今这个样子,还不都是你惯出来的,朕三番两次暗示于你,你都不做理会。还好意思怪朕瞒你!”
绣瑜被他倒打一耙的话气得胸口生疼:“这慈母败儿的帽子,臣妾已经不明不白地戴了二十多年,今儿倒要分辨分辨,老十四到底如何惹您生气了?”
康熙理直气壮地把密报往炕桌上一拍:“……那年齐世武送了你弟弟一尊寒玉天佛,转头就变成了老十四的寿礼!在西南军营里,两个人同进同出,同寝同食,情状亲密,竟至以父子相称!你看,你看!”
“父子?”绣瑜简直想拿个钻子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既然是以父子相称,您责怪他们不顾君臣尊卑也就罢了,怎么还怀疑到这上头来了呢?”
康熙脸上怒容一减,竟然有几分羞赫,半晌才哼哼唧唧地说:“你深宫内院的住着,哪里知道这些事?本朝不许官员豢养戏子,那些好南风的人,就以收养子为名,行不雅之实。小僮与恩客之间,就是父子相称。竟敢□□皇子,朕岂能容忍?”
“什,什么?”绣瑜见他一副“朕洞悉一切”的笃定模样,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
皇帝当太久,习惯了二十几个儿子都围着他“皇阿玛长”“皇阿玛短”地奉承讨好,康熙压根儿没有想过“儿子嫌弃朕”这种可能,理所当然地觉得,朕的儿子就是搞基,也不可能认旁人做爹!
“这也太离谱了!”绣瑜忍怒到他身边坐下,拉着手苦口婆心地劝说,“皇上,这事有臣妾的不是。十四小的时候,您忙于政务,他又顽皮得很,臣妾才想着请娘家兄弟代为管教一二。常年相处,兴许叫这孩子会错了意,真的把外臣当长辈看了也不一定。他们是犯了规矩,求您看在他这些年征战的份上,把他远远地打发出去,哪怕是做个小卒也好,何必连累一个自幼失恃的女孩子呢?”
“连累?”康熙一脸不解,“朕一没有治罪,二没有夺爵。仍旧叫她以一等伯之女的身份嫁入皇家。完颜氏身子不好,她要是生下孩子,就是胤祯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