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线太朦胧了。
少年光裸的身体被帘子挡的只剩绰约的影子,被老旧的电风扇卷出的气流带动,帘子晃晃悠悠,模糊的影子也晃晃悠悠。
夏天的尾巴怎么还这么热?又chaoshi,又闷热。前几天落过的雨好似老天乱开的玩笑。升腾的热意猝不及防杀了一个回马枪。这闷热像是从地底下烧起了火,土被烘干,水也被烘干,于是现在这火的余温,要来烘干人了。
他站在那道帘子后面,与那道影子亲密贴合,和帘内的那具赤裸光洁的rou体分隔。汗从他的额头上沁出、滚落,好似把水分都带走了,让喉咙干渴的厉害。喉结滚动几下,只咽了口干干的唾沫。
“小禾…你洗完了吗?”他抓住那道薄薄的帘,像是抓着那个纤细的人。
“没…还没呢,哥。”少年的声音被水汽阻隔,又清又轻,这两三米的距离,竟让这回应模糊的像呓语。
他又干干的咽了口唾沫,抓着帘子的手背,青筋清晰的显现着,却并不狰狞。只是如同那滚落的汗,隐忍的喉结一样——与像这男人一样——硬朗,木讷。火热。
“——卡!”
东铭微微点了下头,特写镜头里,男上的表情隐忍的恰到好处,欲望再多一分就显急色。他拍了拍掌。“可以了,下场是亲密戏——你们俩过来。”他冲两个主演招手道。
希尔——演弟弟的那个演员,希尔是他的艺名,听到东铭招呼裹上助理送过来的浴袍,这还是他前一部片子里的道具,那也是他在东铭手下拍的第一部片子,不过只是个小角色,演的是被jian杀在浴缸里的美少年。没想到这次又会合作,想了想便索性把这件浴袍带了过来。
“李然,过一会儿拍的时候,你要把情绪放开,不能太拘着——要散开,明白吗?这场戏里的亲密只是你在等待时候的独自臆想,所以你可以冲动急切,但一定要表现出那种不正常的狂热来,要让人哪怕是看着你们做爱,也能知道这场性事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可以吗?”
希尔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东铭对演哥哥的李然说‘要不正常的狂热’,等东铭说完之后终于忍不住道,“老师,别说狂热了,我都怕一会儿李哥对我硬不起来。”
李然瞟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怎么?”东铭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看不起你李哥?”
“不是不是…”希尔尴尬的连忙摆手,表示没那个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东铭离男人远了些,才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师,你怎么敢把他拉来拍这种戏…而且,我听说他不是都要结婚了吗?”
温热shi润的气簌簌的扑在耳廓上,东铭眯了眯眼,没立即答话,转头朝李然道:“要讲的我也跟你讲完了,你自己再去琢磨琢磨吧。”
希尔便看着比戏里还寡言的硬朗男人站起身,找了个离他们挺远的位置独自坐下了。挺大一人,看着竟有些落寞可怜。
“你是担心他硬不起来,还是想来听八卦啊?”
希尔闻言回过神,东铭正似笑非笑的挑眉看他。
少年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他向来知道东铭长得好,但距离这么近,那双狭长的眼染上戏谑之后,被称为‘属于男性的艳丽之典范’的脸看起来鲜活又暧昧。
当然,这暧昧只是旁观者的错觉。因这张脸产生的错觉。
…毕竟老师是性冷淡。
心里汪汪大哭,眼神惋惜不舍的在东铭的宽肩窄腰上流连。这么绝的一张脸,还有这么绝的身材,谁不想大喊一声‘美人攻我可以!’
是的,在众多揣测中,希尔是坚定的东左党,老师虽然脸是艳丽挂的,但是绝不缺乏男人的英气,身量又高,平时冷淡的样子,看着就荷尔蒙满满——呜呜呜,怎么办!真的好想和老师上床!
今天的希尔,也水漫金山。
“…主要还是后…前者啦。他是直男吧?”希尔瞅着东铭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沉默了一会儿,抽完最后一口烟。直把希尔等的心中揣揣,对方才终于开口。“第一。”东铭抿灭了烟,竖起一根手指。“不是我拉他来的。”
“第二。”他的嘴角挑起了些讥嘲的笑意,“是个屁的直男。”
说完这些,便垂着眼自顾自的玩起了打火机,显然不欲再多说。希尔吃了好大一口瓜,还不知从何开始消化,就听把玩着打火机的东铭对自己道,“我刚刚跟他讲的戏你也听到了,大致就是那么个意思。所以一会儿——你可以要多浪有多浪。”
他们这种片子,卖的就是rou欲和色情,当然也是真刀真枪的干。
场景已经换到了一张床上,这是张单人床,墙上还有贴了太久已经有些泛黄的海报。
这具背脊宽阔的男性的rou体,线条像起伏的山峦,青色的chaoshi,泥土的厚重,全杂糅在那试图紧握湍急溪流的手中。他覆在少年身上,急切地扣住那只纤细的手,如同要以此为钉,把这凌凌的水狠狠钉在床上,再也流动逃脱不得。
那只被握在掌中的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