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什么床?”
韩福摸着下巴道:“我只是习惯性地问一问。”
“对牛弹琴。如此良宵,怎能轻易睡去。”清岩临窗远望,对面右前方便是林黛玉住的潇湘馆。
清岩修长的手指掸了掸窗台,又转过头问在一旁举目远眺,却没有眺出个什么名堂的韩福:“你想回京吗?”
韩福道:“出来这么久,当然想回京啦。”
清岩看着这个木讷的韩福,莫名生气,懒得理他,继续看向窗外。
韩福有些莫名其妙:我难道说错了什么吗?
窗外那抹若有似无的新月,此时已经被一片云遮住了,韩福百思不得其解:“殿下在看什么?”
清岩却莫名烦躁,瞪了一眼韩福,回到床上躺着,鞋也不脱,一脸深沉。
韩福跟着殿下这么久了,还从未见殿下这样过,不由问:“爷可是身子不舒服?”
清岩侧了一下身,复又坐了起来忿忿地道:“快给我倒碗茶。”
韩福乖乖倒了茶,端给清岩。
清岩一饮而尽,又抚着心口,叹一口气,躺了下去。
韩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问:“爷可是心里不舒服?”
清岩没有回答。
韩福想着,往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殿下一向都是直直白白地说清楚,从来没有像今晚这样晦涩不明。
先前他倚着窗,究竟是在看什么?韩福又走近了窗,往外面望了望,突地福灵心至,捶着手掌,心道:原来如此。
他来到床边,弯腰问道:“爷可是有心事了?可是觉得心中难受?可是莫名烦躁?”
清岩第三次坐起身,直直地看着韩福:“你有什么良药?”
“药能治千万种病,却治不了心病。”
清岩脸一黑:“你这个榆木疙瘩总算开窍了。”
韩福嘿嘿笑道:“小的反应迟钝。”
清岩拍着胸口顺了顺,又道:“说不上为何,总之,难受。”
“不如明日先在府里再歇一日,把这口气顺了,兴许,林姑娘也要回京,能一同顺路。”
清岩却说:“今儿听她意思,似乎想留在姑苏小住一段时日。”
韩福却说:“爷若一问,说不定她改变主意了呢?”
……似乎,也有道理。
*
清岩辗转反侧,黛玉却睡得极安稳。
次日一早,紫鹃在给黛玉梳头时,说道:“昨儿听三老爷说他们今日就要回京。”
黛玉点点头:“叔叔今次出行,本是外出办差,腾了两天空,才来姑苏一游的。”
“我瞧着那位清岩公子,实在俊雅,也不知是谁家公子。”
黛玉看了看镜中妆容:“横竖也是王孙公子,跟了一同出来的,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紫鹃听着这话,觉察姑娘不似当年在府里为了宝玉的事情问东问西,心中也只好打消了某些念头,只道:“想来他们用了早膳就出发,姑娘可要与他们一同用早膳?”
“也可,算是为他们饯行罢。”
正准备着,王嬷嬷就走了进来说道:“姑娘,听说那位公子爷病了,昨夜一宿未安,今早未能起身。”
黛玉脸色变了一变:“好好儿的,怎么病了?快瞧瞧去。”
来到秋水居,林鸿与张少昌都在楼上,韩福在楼下对前来探询的林黛玉说道:“我们爷可能是这一路太过劳顿,昨夜又没睡好,腹部不适……”
韩福没再说下去,黛玉却已经明了,他昨儿吃了这么些螃蟹,又受了凉,腹有不适也是正常的。
“可要找个大夫瞧瞧?”
“公子说不必了。”林鸿与张少昌下了楼。
林鸿道,“是药三分毒,也不敢轻易让他吃药。我们已瞧过,许是昨日的蟹吃得太多,加之近日行程太赶,一时身体受不住,现下已无大碍,歇一歇便好了。”
张少昌则说:“这得多亏公子爷的身体底子好。只是我们要明日才启程了。”
林黛玉这才稍稍放了放心。
林松说:“二位爷不如先去用早膳罢。”
林黛玉正要一同前去,韩福却示意着:“林姑娘请先留步。”
“何事?”
“我们爷先前吩咐我,说若是姑娘来了,则请上楼,有话问姑娘。”
林黛玉虽然心中好奇,不过昨日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也不在乎什么避嫌不避嫌了,带了紫鹃,随着韩福上了楼。
*
等林黛玉上了楼,却见挺拔的身影,立在窗边,逆着光微微偏头时,直直的鼻梁宛如山峰挺立。
他浅浅地在嘴角牵起一个笑,转过身子说道:“林姑娘。”
林黛玉有些莫名,不是说病了么,怎么看着如此有Jing神。
“怎么不歇着?可要找大夫瞧瞧?”林黛玉问。
“不必,本就无病,只是唬弄他们的。”清岩全然不见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