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了?”
他看着医生,问。
“是这样的——”
医生脸颊上全是汗水,不停翻动着手中的记录表。
“情况突然恶化了。”
“我们得赶紧手术,但问题是,手术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直白点,再进行手术的话除了费钱费力对病人造成更大的痛苦外毫无意义。”
医生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是你的alpha,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也很同情你们。但顾言女士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她已经经受不住再一次的手术。即使强行用手术的方式为她续命,夜撑不了多久了。”
“……痛苦吗?”
“什么?”
白楚看着医生,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如果不是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照顾alpha的话,医生一定会认为他是个冷血至极的人。
“再进行手术她会感到痛苦吗?”
“疼吗?”
医生擦了擦额角的汗珠,“会,病人在某种层面上还是清醒的,她已经承受不了了。”
“另一种方案呢?”
“什么?”
“你单独来问我肯定还有另一种方案那是什么?”
“安乐死。”
“……”
白楚看着昏睡在病床上的形容枯槁顾言,用一种平静到近乎冷酷的语气说到。
“第二种吧。”
“我要开始了。”
医生冷冷的说到,白楚凝视着躺在病床上顾言的脸,“开始吧。”他看着她,轻轻的说到。
顾言醒来的时候,白楚陪在她的旁边。
罕见的,他安安静静的待在她的身边,哪儿都没去。她看着白楚,想要喊喊他的名字,但却咳嗽了起来。肺部气管剧烈疼痛,手脚被全是麻的,想必身体已经躺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可不是嘛,毕竟这种病本来都是的没治。白楚沉默的看着她。
当顾言刚刚醒来的时候,她好像在Omega眼睛里看见了一丝喜悦,但愿她没有看错。
“我要死了吗??”
她问,发现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并且哑的厉害。
白楚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脸瞥向了一边,没有回答。
顾言看着自己的Omega,笑了起来。
疼痛渐渐的消失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团松软的棉花上,身体也罕见的轻松,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笑着,伸手去握Omega的手。
Omega静静的坐在一旁,任由alpha握着他的手,这次他没有甩开。
“你终于同意我死掉了吗?”
“早就应该这样。明明治不好,又费钱还要插这些的管子,好疼——”
“你能不能闭嘴!”
Omega突然朝她吼,就像过去每次的吵架那样。
“都他妈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废话。你就不能说些有意义的话吗?到了你他妈该死的最后,你就想在这里叨叨些废话给我听吗?”
“对不起。”
Alpha看着Omega良久,轻轻的说到。
就像过去每一次争吵过后的道歉。
“我也不想生病的,我也不想这样。”
“我本来想活的好久呢,活到像小区里每天晚上遛狗的老奶奶那么老,我还想去参加阿软的婚礼,想知道是哪个混蛋会把我们家的宝贝带走,我也想——”
Alpha哭了,泪水不停的顺着眼眶滑落。
“我也想和你一起变老,变成老爷爷老奶奶,就算你到时候嫌弃我了也不走。”
“我——”
“够了——”
白楚转过身,背对着顾言。他的身体不停的发抖,“我,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他抹着眼睛,但却没有松开alpha的手。
“我爱你,白楚。”
顾言却认真的说,“这句真的不是废话。”
“我走以后,你过几天再告诉阿软好吗?”
“你知道那孩子从小就粘我,又倔,他是个好孩子,但给他点时间慢慢适应好吗?”
“别让他看见我死的样子,他会受不了的。”
“你总是那么关心他。”
“那当然了,”alpha笑了,那笑容令人心碎,“他可是我们的宝贝啊。”
“我还是太自私了,本来就不应该再拖累你,我就不应该回家,就应该悄悄的死在外头。但——”
“我想在走之前再看看你。”
“你是个混蛋。”
omega哑声道。
Alpha没有出声,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Omega。她看着他,就好像他是天空中最最明亮的星辰。
“我做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Alpha握紧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