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的Jing力已竭,旅程已终——前路已绝,储粮已尽,退隐在静默鸿蒙中的时间已经到来。
但是我发现你的意志在我身上不知有终点。旧的言语刚在舌尖上死去,新的音乐又从心上迸来;旧辙方迷,新的田野又在面前奇妙地展开。
“少爷,您的红茶。”
这也许是约翰第七次,或者第八次给他端茶送水,裴钰懒懒的扫了一眼殷切的仆人,想起什么似的,随意的问道:“昨天,你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完。”
年轻的园丁愣了愣,他知道爱德华少爷的Jing神状态十分糟糕,是否认得出来他都是一个问题,没想到却还记得他昨天的欲言又止。
今天的主人穿着柔软舒适的长袍,看起来十分惬意悠闲,但是约翰知道那不过是因为老爷又在少爷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也许那名贵长袍下又多了一道可怕的伤痕,想着想着,他的眼神坚定起来,小声的问道:“我没有办法再看着您受到杰诺韦塞的虐待了,我相信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没法忍受下去了,所以。。。您要离开这里吗?”
“。。。。离开”青年的声音如同优雅的大提琴,轻轻的yin着这个词,用一种超乎约翰想象的平静,就在年轻的“园丁”以为青年会拒绝自己的时候,他看到那张薄唇轻起:“好啊,今天晚上就走吧。”
约翰犹豫了一下,他甚至怀疑青年只是在逗他玩,但是这种什么都不问的信任又让他十分满足,他慢慢解释道:“时间太紧张了。。。”
裴钰的神色依旧安然,他就像只是在问园丁花园中开了哪几种花一样,淡淡的说道:“安其罗今天不会回来,不管你是哪方的人,既然能潜伏进来,应该知道这段时间他有一个重要的生意要谈,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准确的时间就是这三天。”
“我,我是”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即使他没有开口问,约翰也有种把自己真实身份说出来的冲动,但是他不能说,在这个地方暴露自己是他们职业的禁忌,即使对受害人也一样要保密。他的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小声的追问了一句:“你知道他的生意是什么吗?”
裴钰看着年轻男人与老实可靠的外貌不同的略显锐利的眼神,轻轻笑了起来,他想他已经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于是摇了摇头:“十几年前,我曾经深入过这个家族的核心,但是现在的我不过是金色玫瑰下的一捧泥。”
“约翰”并不是很意外这个答案,他只是点点头,一边添茶,一边说道:“不要担心,即使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出去的。”如果是两个月前,也许他不会这么说,因为潜伏进入杰诺韦塞家族的机会是如此的珍贵,他却为了救一个人而放弃,但是安其罗这个人狡猾到了极点,别说做园丁,就是做管家,都未必掌握什么机密,而存放资料地书房或者密室,别说亲眼看到,就是听说,约翰都没有听人说起,所以救一个“可能”了解杰诺韦塞家族秘密的证人就成了最好的选项。
裴钰轻轻颔首,不再说话,像往常一样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但是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清楚,自己是有多么的欣喜,是多么的感谢这个褐发的“间谍”。但是,他不能将自己的喜悦表露分毫,只有淡定如常,才不会让人发现异常。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再不走,无论是药物,还是安其罗的耐心都要到极限了,本来玉石俱焚已经是他最后的准备,可是,这个很有可能属于国际刑警的男人又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无论是“约翰”还是裴钰,他们的意志都远超常人,绝不会表现出一丝的不同寻常,直到夜晚。裴钰微微阖着眼,紧张的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如果那个男人做不到不惊动任何人进入他的房间,那么就算他夸下海口,两人也绝对逃不出的。
很快,微不可闻的声音从阳台传来,裴钰看着站在玻璃窗外的褐发青年,露出了一个笑容,轻轻的下了床,动作轻盈的几乎看不出白天的疲态。
约翰被这个无声的笑容晃了眼睛,他不能进入房间,这间房子里的监控恐怕比关押重犯的牢房里还多,只有在阳台的一个方寸大小的地方能让他不惊动任何人的立足,当然这种扭曲的姿势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心情立刻平静了许多,带走这个眼中含着万千束星光的俊美男人就是他这一次最大的成果。
但是裴钰并没有立刻出去,他只是把中指竖在唇边晃了晃,然后拿出一把被藏在床垫和地板夹层中间的大剪子,做过两个月园丁的约翰立刻认出那是花园里他丢的那把,也不知道青年是怎样在这种严防死守下把剪刀藏进来的。
但是裴钰接下来的动作立刻惊呆了约翰,让他几乎要跳起来,把身子暴露在监控中。这个俊美的好像天神下凡一样的青年,动作十分优雅的用那把大剪刀对准了自己的脚踝,面不改色的剪下去。
如果不是多年的职业素养,约翰的惊叫已经到了嗓子眼,他呆若木鸡的看着青年瘦削的脚踝被鲜血沾满,轻微的响动显示裴钰已经顺着自己的脚踝骨的缝隙剪了起来,如果不是青年瞬间惨白的脸色和额头上大滴的汗珠,约翰简直以为这个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