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感觉到有什么扑过来的那一刻,卿诃反应迅速地出了一记肘击。
他用的力气不小,又是背对着,并不知道自己攻击到的是哪个部位,只听到身后一声闷哼,应该是很疼的。
但身体的疼痛没有挡住那个人的步伐,就在卿诃将要转身再来一击的时候,一具温热的身体不依不饶地贴了上来,胸膛抵在他背后,手不去管伤处,反而执着地环抱住他的身体。
很容易能猜出是谁。
卿诃心下一沉,使巧劲掰开他的手,然后反身捏着他的脖子抵上旁边的墙壁:
“白芨,你到底想做什么?”
后脑与墙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砰的一声响,白芨也不呼痛,卿诃的手就卡在他的脖颈间,就算没下死手,但被这么捏着也不怎么好受。他一张苍白的脸因为这个涌起几分血色,望着卿诃隐含怒意的眼睛,努力挤出一个惨淡的笑来,一字一顿地艰难地回答:
“我想见你。”
卿诃的手逐渐收紧:“但我不想见你。”
“那就杀了我,”白芨的脸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涨红,额头青筋暴起,窒息感和脖颈处被拿捏的痛感一同袭来,身体本能地想去反抗,但还没等握住卿诃的手腕,又被强行压下来,不仅不自救,反而伸手去摸卿诃的脸,“只要我活着,就一定要见你。”
过亮的灯光映照着他的眼睛,将内里的汹涌情chao和病态的痴迷都赤裸裸地剥露出来,混着血丝的眼白和漆黑的瞳孔,卿诃的面容在这之中是唯一的亮色。仔细看时,还能从他的眼中找出一丝丝的恐惧,不过并不是为死亡,而是由于卿诃冰冷的眼神。
他的脖子很细,因为病态,甚至比墙面还要白上一些,看上去就像一个非常脆弱易碎的瓷器,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折断。随着氧气的流失,四肢逐渐无力,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他挣扎了一下,看着面前人,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一滴眼泪砸了下来。
卿诃不动声色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眼看着白芨的表情从痛苦至极转变成释然,就在只差一点就能了结他的性命的时候,猛地收了手。
手背上一丁点的凉意唤回他的意识,卿诃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手。
一秒钟之前,他的确是动了杀意的。
那半个月受到的折辱还历历在目,无论白芨做什么都无法平息他的怒火,有那么几个时刻,他恨不得亲手结果了这个家伙。
但那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即将付诸实施,看见白芨因氧气流失脸色青紫呼吸困难却还强撑着露出笑容时,他下意识的举动是收回手。
小混蛋。
他闭了闭眼,直接杀了未免也太干脆,太便宜他了。
颈间的手骤然离开,呼吸道恢复畅通,大股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回流的力气却还不足以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因此白芨一下子栽倒在地,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
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止住,看到卿诃的腿移动了一下,马上就着这个高度急急地搂住:“卿卿!”
腿上挂了个大型挂件的卿诃行动起来不是很方便,等拖行到床边,他按着白芨的头:“放开。”
“不放,”白芨熬过刚才那一遭,大着胆子抬头跟他对视,得寸进尺道,“卿卿不杀了我,我就不会放手。”
卿诃冷眼瞥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卿卿刚才就没有下手咳咳”
白芨的嗓子还没有彻底恢复,说着话就忍不住咳起来,手还扒在卿诃腿上,头咳得一磕一磕的,有那么几下,直接撞到了卿诃胯间。
他仿佛没察觉到的样子,等缓过来,接着道:“我知道卿卿你舍不得杀我。”
与此同时,一只手悄悄上移,包住了刚刚自己额头碰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