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一想确有道理,毕竟上岁数的人都有经验。
有道是宁居荒野,不住荒宅,看着古旧的模子,住的是人还是鬼都不怕,就怕有什么野兽。
虞棋招呼着赵伯去那城隍庙,叮嘱扶风和碧桃好好保护主君主姆。
本以为只一间黑黢黢的小庙,走近才发现是个院落,房子纵向朝后排列几间,院子里蒿草足有半人高,远了还不觉Yin森,进院却觉得透入背脊一股冰寒料峭。
正殿是个泥塑的城隍神,室内倒比外头更破败些,好在灰尘不多,赵伯一向在后花园做园丁,嗅到了空气中竟有一丝丝油漆的味道:“虞棋老弟,你闻没闻到有股漆味儿?”
虞棋心里了然,指着那泥塑像:“老哥你看那泥塑的神像,眉眼口鼻都是新涂的漆,有修复痕迹,这里有人居住,咱们去后头厢房看看。”
二人随后绕过正殿去了后房舍,果然见左厢房的一间小室内有幽暗烛光,赵伯刚想过去却被虞棋挡住。
谁知是恶还是善?不能打草惊蛇……
透过破烂窗纸,从窗棱内格看去,室内的破草席坐着个书生正伏案写字,书生的脸白白净净,春寒料峭的夜里只着灰麻单衣,披着条打了不知多少补丁的被子,生的倒是五官圆钝,颇憨厚俊秀,一对儿睡凤眼半睁着,如果不是执着毛笔的手不停在动,整个人倒像睡着了。
“咚咚咚……”虞棋敲门了。
书生猛地一抖,像是被惊吓到,抓起桌下的棍子哆哆嗦嗦:“谁啊……”
“公子您好,我家主君和主姆路过此地欲留宿一夜,遣小的特来拜见,不至唐突打扰。”
书生呼出一口气,扔了棍子去开门,见虞棋和赵伯面相友善,放松警惕,挠挠后脑勺,说话又像慢了半拍:“啊……不打扰……不打扰……这里本不是小生的屋子……”
随后,书生告诉虞棋他本是要上京赶考的,因囊中羞涩才借住在城隍庙,这庙原来有一个道长和两个小道士,道长去世后,香火没了,小道士都已还俗离开,没人来管这里。
“你们要住的话,别住后园子。”书生像是不愿意多说,提点了一句关上门猫起继续读书。
赵伯奇怪:“后园子一定是道士清修的地方,房舍一定更好,为什么不能住?虞老弟咱们去看看。”
去了后园子,虞棋和赵伯很是无奈,除了浓雾和荒地围墙外什么都没有,谈何住不住?
虞棋让赵伯去通知主家一声,自己留下把书生对面的左厢房中间最大的屋室清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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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听闻城隍庙荒了只有一个书生借住,并且住了还有段日子,放心了。
回身不舍得叫醒睡美人,把舒晴方身上的毛皮被子裹的更严实些,打横抱下来。
尽管动作已经格外轻柔,舒晴方还是醒了,睡眼惺忪的:“嗯唔……夫君?我们找到店家歇脚了?”
舒美人的大眼睛刚睡醒如同暗夜里的小鹿般清澈亮纯。
楚江弯唇低头亲亲他的额头:“找到了,你能好好睡一晚。”
“咕噜咕噜咕噜……”巨大的声响环绕在周围。
舒晴方眨眨眼,楚江也唬了一跳,转过头,碧桃憋不住扑哧一笑,推搡着扶风:“路上吃了那么多干粮和酱rou,你还肚子叫。”
扶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嘿,师父,师姆咱们快进去吧,还能煮点粥吃吃。”
舒晴方也笑起来,素手轻轻抵着男人,细嫩的脸庞贴着楚江蹭蹭:“夫君可受累了,放晴儿下来吧,晴儿自己走。”
楚江放舒晴方下来,但仍然守护在侧,细心备至。
扶风早已按捺不住:“师父,夜里野兔野狍子出来觅食,我带了弓箭和匕首,说不定能抓一只吃吃。”
“你给我歇歇吧,你也不瞧瞧这里,虽然是官道,但是荒山野岭,你丢了我上哪儿找你去?”
扶风悻悻作罢。
舒晴方笑着轻声劝楚江:“不要对小孩子那么凶,明儿个中午前若他起得来,便去吧。”
扶风两眼冒光,热情的看着楚江。
楚江拿他俩没办法:“听见你师姆的话了没?中午启程你要是没回来就不管你了。”
他这小和尚徒弟越大越皮实了。
扶风牵着马栓到了正殿偏房的马厩,回来高兴的连声“嗳”。
赵伯一人提着灯笼在前,扶风拧着眉头:“师父师姆小心,这里破的很。”
到底当过几年和尚也跟着方丈和大和尚们做过多类法事,一进正殿,扶风就察觉出邪性了,但他没明说,总归人多势众,小鬼小妖之类的应该不会出现。
楚江自然更不怕了,他本来就是个还魂穿越的“鬼儿”,他怕的是歹人恶人或是豺狼虎豹。
到了后舍,碧桃抱着被褥等用具惊叹:“好大的庙啊,唉?左厢中间的亮光屋子住的就是那书生吧?”
赵伯:“正是那书生。”
虞棋打开了右厢的几间屋子,指着最大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