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付之睡了一觉又醒来以后,白衫已经在殿里了,白衫见他睁开眼睛,惊喜道:“宫主,你醒了!”
殷付之现在住的不是别处,正是江尧从前住的偏殿里的那间屋子,这处僻静,原本后面住着的大堆的男侍都已经迁出去了,侍女也通通换了新人。
白衫扶着殷付之做起身来,恨恨说道:“宫主,江尧真是个狼心狗肺之人!”她看起来并未受到什么苛待,这些天应当只是被关了起来。
殷付之靠坐在床上,问她:“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白衫义愤填膺道:“他当日连合右护法围住了凤鸣殿,又把左护法囚禁起来。亏得左护法平日待他那般好,还托我照拂于他,他竟这般Yin狠!他们对着下面那些分堂长老们说宫主忽然生了重疾,需要卧床休养。又称宫主已经封他为少宫主,暂时管辖一切事务。本来信他的人也不多,可是他拿着您过去给的那块令牌,到处招摇撞骗!还有右护法在一旁坐镇,只说了几句话便叫他们得手了。”白衫说着说着已然气急,拳头都攥紧了。
“属下百思不得其解,那右护法跟着宫主这么久了,怎么就生了反叛之心?江尧又是从何处习得的武功,而今到了这般高深莫测的地步?”
“他……”殷付之咳了两声,“白衫,倒杯水来。” 他这几日咳呛次数多了,有些伤了嗓子。
白衫听他声音嘶哑,赶紧倒了一杯水,递到殷付之面前,“宫主可是受了风寒?还是那狗东西给你下了药?”
“无事,你可还知道些别的什么?”殷付之抬手去接杯子。
“还有便是,他手下的人看着不像是我凤旸宫的人,倒像是……暗灵堡。难道是他反水,投了暗灵堡门下?亏得宫主平日待他不薄!”
“宫主!”
殷付之端着茶杯,手指没有力道,晃晃悠悠的,要不是白衫眼疾手快接住了,就要洒在床上,白衫忽然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宫主,你……”
殷付之道:“功力废了。”
白衫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她瞪大了眼睛,“他怎么敢!”
当然还有更多的,殷付之不愿意宣之于口的东西,他点了点桌旁的小几,示意白衫再为他倒一杯茶。
此时,江尧端着药进了屋。上午殷付之睡过去,耽搁了喝药,江尧一直记着。
见他进来,白衫立马露出一副敌视的态度来,她挡在殷付之的床前,像是这样江尧就无法伤到殷付之一样,她斥道:“你来做甚!”
江尧把药放在桌上,说道:“宫主该喝药了。”
白衫道:“谁知道你拿来的药有没有加什么别的东西!”
江尧根本无心应付她,端起药碗说道:“让开。”他面上露了些狠意,白衫这一刻只觉得他浑身一股凌厉之气,深不可测。
两人几乎要剑拔弩张之时,殷付之沙哑着声音说,“白衫,你把药端过来吧。”
江尧还想端着碗上前,白衫挡在他面前,伸出手来示意他把碗交给自己。僵持了一会儿,江尧最后还是妥协了,负手站在一旁看着白衫给殷付之喂药。江尧如今不再穿着宫主普通弟子的服侍,而是一袭暗色花纹的黑袍,姿态也不是过去那般谨小慎微,周身带着一股压抑之气。
待殷付之将药喝完以后,江尧略站了一会,道:“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
但屋内并无人应答,江尧似乎也没有期望有人回应什么,转身出了门。
“少宫主。”书房议事厅里,褚泽拿着一方折扇,笑着俯身作揖。
江尧道:“右护法,事情都办妥了?”
“已然妥当了。”褚泽在位上坐下,“新晋暗灵堡堡主,难道不该回去看看新门派吗?”
江尧道:“原虎做事一向稳重,不需要我前去。”
褚泽道:“我有一事想问,不知你要如何处置宫主?”
听到宫主二字,江尧的目光顿时锐利了起来,他声音重了几分,说道:“宫主重病,在凤鸣殿修养。”
褚泽对他的态度心下了解了一些,道:“是。”
夜半,满天星斗,夜风习习。
白衫照料殷付之睡下以后,吹熄了灯,睡在外室的塌上守夜。
屋子里一片漆黑,安静极了,忽地有人推开门,抬脚进了屋里,白衫惊醒,飞快地从榻上起身,她一副防御的姿态,说道:“你要做什么?”
江尧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又收回去,他道:“你出去。”
“你——”白衫眉紧紧皱起。
江尧低沉着声音说:“以后这里我守夜。出去还是死,你自己选。”
白衫紧咬着嘴唇,干瞪着江尧,可是看到他坚决的态度,无奈只得出了屋子。
江尧抬步到了里间,撩起床帐,看到殷付之正在闭目睡着,不知是因为身体的亏空,还是因为心境的不平,他的眉紧锁着,睡得很不踏实。
江尧坐在床畔,就着细碎的月光看了他一会儿。他的面容总是带着Yin郁之气,现在看来却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