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朱雀帝姬与月清邪姐妹入京,如今也过去三个多月了。
月清邪一走,莫清愁便被朱雀君接进了帝姬府。因是去帝姬府暂住,他也没带几个人,身边只有秋水和纾儿跟着。
他如今有孕八个月了,身子是越发的重了。朱雀君也不用他请安,每日除了处理郡主府的事外就安安心心地呆在院子里,偶尔去朱雀君那儿说说话。
看了半天的账,莫清愁揉了揉眼,心里算着月清邪走了多久。他摸了摸自己已经很是明显的肚子,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才开口道:“什么时辰了?”
纾儿答道:“还有一刻钟就午时了,夫人今日可要去正院?”
“是得去的。”莫清愁站起身,纾儿连忙过来扶他。
虽然朱雀君早说了不用请安,但每日午膳莫清愁也都要过来的。见他来了,朱雀君关心道:“今日孩子可有闹你?若是不舒服了只管与我说,清邪不在,着实是委屈你了。”
细细算来,莫清愁有孕八个月,月清邪竟只陪了他不到三个月,朱雀君都有些过意不去。
“爹您不用太担心,我无事的。”莫清愁坐到他身旁,脸上露出个笑。
朱雀君却是放不下心的,见莫清愁不提,索性也转了话题,“慎嫔娘娘明日便要到了,届时会与河公主一同走……”
风河川虽住在郡主府,平素却不怎么见莫清愁,他对风河川也有些芥蒂,不见倒是更好一些。
他听得有些漫不经心,月清邪走前提过,河公主一事不用他插手,听着就没什么感觉。
“如今卿儿她们也不知道怎样了……”朱雀君有些感慨,“我还当她是个孩子,却也要嫁人了。”
朱雀君一提,莫清愁难免有了几分愧疚,若不是为了照顾他,本来朱雀君也是要去京城的,如今却不能看着月清卿出嫁了。
他面上多少露出了些意思,朱雀君抬手轻轻拍了拍他,安慰道:“又不是见不着了,你别多想才是,怀着孕可最忌讳多思。”
“清愁明白。”莫清愁点了点头。
朱雀君这才又笑道:“你怕是不记得了,你小时候那会儿……”
两人又聊了会儿,千兰就领着人上了午膳。朱雀君不怎么重口腹之欲,对菜色更没什么要求,一桌的菜都是顺着莫清愁的口味做的。
也是他命好,自小被娇宠着长大,嫁的是叔父的长女。朱雀君向来疼宠这两个侄儿,何况本身性子又好,半点儿没有旁人家的麻烦。
用过了午膳,按着平时的习惯,朱雀君是要去园子里走一走的。莫清愁自然要跟着的,他怀着孕,走一走总是没什么坏处的。
园子里种着棵高大的柳树,朱雀君随手摘了片柳叶,置于唇边吹了一小段曲子。
莫清愁站在不远处看他,不由地想起了往昔,他初见朱雀君时,也是朱雀君坐在凉亭里以柳叶吹曲。
他是钦慕朱雀君的,自小听着他的事长大,旁人都道他是莫家最出众的公子,提起他无人不为之称赞。
那时的朱雀君一身白衣出尘,貌若倾城,仿若谪仙误落人间,一颦一笑都是绝色的风华。
便是过了十多年的如今,朱雀君也不显老,只比当年多了分生气,也让人觉得更真实了点儿。
“你小时还缠着我教你的。”朱雀君吹完了曲子,转过头看着他笑道。
莫清愁想起确实有这么件事,他有些羞窘,面上染了红,“清愁愚钝,一直没能学会。”
“你才学了多大会儿?”朱雀君好笑道,他走过来,抬手点了点莫清愁的额头,“回头叫清邪教你,她也会的,吹得可比我好。”
“清邪?”他愣了下,然后笑着应了句好。
月清邪陪他的日子确实没多少,就是闲暇相比起别的她也更喜欢单单抱着他亲密,很少做些风雅之事。
想到这里莫清愁脸上更红了些,朱雀君倒没有察觉,只开口道:“走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府里的事你也别伤了神。”
回了院子,怕他劳累,账本秋水已经对好了。莫清愁原本不过是想找些事做省的闲下来,见状有些无奈。他又不擅针线,也不能给孩子做点儿小衣服什么的,只好看着前不久送来的书信发呆。
月清邪着实放心不下他,若非他怀有身孕不宜奔波,她也不会让他留在玉州。
信是月清邪还在路上的时候写的,这会儿她早该到了京城,是在为月清卿备嫁了。
莫清愁看了一遍又一遍,叹了口气,忍不住问道:“可有新的信送来了?”
“还没有。”秋水回答,她又轻了声音劝道:“夫人,郡主放心不下您,您万万不能让郡主担忧啊。”
他确实想月清邪想的厉害,这段日子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朱雀君担心他,每日都要过问他的情况。倒是他连累了身边人。
“我知道的。”莫清愁垂下眸,心里有些发涩,又不愿表现出来。他收好桌上的书信,随口道:“我有些累了。”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