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大褂的青年伸手关掉了离心机的电源,随手推了推眼镜,将实验数据记录下来,揉着微微发酸的脖子站起身。
今天是休息日,整个实验室里空空荡荡,助理和来实习的其他学生都在放假,只有宁一阮一个人,早上睡醒的时候突然有灵感,跑来做实验。
桌子上的手机“叮咚”一声,显示出司机的信息:“宁先生,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候着。”
宁一阮换了件外套,从实验室所在的写字楼走出去。
实验室是两年前研究生入学的时候,聂唐给他开的。
当时两人刚刚把话说开,没了宁国强从中作梗,宁一阮很快就得到了重新返校上课的机会。
直到回校报道,导师关心询问他生的病好没好,宁一阮才知道自己根本没被退学,而是有人把医院开的证明送到了学校,换了个延迟入学的批准。
之后就是去首都念书,聂唐把控的聂氏也把产业重心逐渐往京市发展。
聂家黑白通吃,除了在刚刚入圈时费了些力气,之后很快便在京圈有了一席之地。
宁一阮回的是市区里的房子,私家车奔驰在高架上,很快到了地方。
指纹锁一声轻响,大门打开,宁一阮刚换好鞋,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就被男人伸手拥进了怀里,抱起来掂了几下。
“瘦了。”
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指尖在宁一阮腰侧摸了摸,评价道。
这两年白道的生意更费些心思,聂唐全国各地到处飞,这次出去了半个多月,回来第一时间就让司机去实验室接宁一阮。
即便这样,从机场赶回来的聂唐都比他先到家。
宁一阮主动抬头,笑着亲了亲男人的下唇:“欢迎回家。”
宁一阮去实验室前给厨房里的紫砂锅定了时,这时候刚好到时间,发出嘀嘀嘀的提示声。
聂唐松开他,单手解着领带,两个人一起往房间里走。
“煲了汤,”宁一阮将眼镜摘下来,额前的碎发轻轻滑落,温和的眉眼舒展,站在大理石台前,“最近天气热,喝些清热去火的对身体好。”
聂唐就站在他身后,那张在外人面前冷峻倨傲的脸也平和下来,看着砂锅里咕嘟咕嘟滚动的汤汁,“嗯”了一声,视线落在青年无名指上的婚戒。
宁一阮拿着白骨瓷碗往外盛汤,款式低调的男戒戴在无名指上,随着纤细修长的指节每一次动作,戒面发出点点微光。
按照宁一阮的意思,两人的婚礼是在国外的一座私人小岛上办的,随行的只有服务人员和保镖,宴请的宾客不多,大都是两人的好友。
婚礼的仪式盛大,虽然没有多少客人,聂唐的高调却是让圈子里各家心里都有了数。
聂唐伸手接过略有些发烫的汤碗:“我来吧。”
宁一阮点点头,松了手。
……
两人晚饭简单,吃饱饭也不过六七点钟。
宁一阮惦记着今天实验室里出的数据,带有安抚意味地亲了亲聂唐,便捧着资料和笔记钻进了书房。
细白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半晌,宁一阮碰到个小问题,需要找出几个月前做过的实验的资料。
可书柜里的文件大多是聂唐带回来的,自己的资料也不过几页纸,光靠他一个人估计很难找到。
“咔哒”一声,房门从外边打开。
刚刚洗过澡的男人浑身带着shi润的水汽,拿着杯热牛nai,放到宁一阮手边:“怎么?”
“我想找份资料,就是五月初带回来那个。”宁一阮看着对方赤裸的胸肌腹肌,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
聂唐垂眸,回忆了一会,说:“看看左边第三层的抽屉。”
书柜占据了书房的整面墙,宁一阮按照聂唐说的,找到对应的位置,拉开抽屉,发现果然有两个封存好的牛皮纸袋。
只是等到拆开时才发现有些不对。
一份确实是自己需要的资料,而另一个文件袋里却是零零散散的几张冲印照片。
画面虽然模糊混乱,但里面的人宁一阮倒是都认得清——是他自己。
聂唐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照片,眉毛微挑,脸色少见地出现了被戳破秘密的表情,尴尬地咳了声。
原来那些冲印失败的瑕疵品被他自己放在了这里。
宁一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唇角微弯,有些好奇地问:“这是……我的照片?”
仔细翻看,才发现照片并非近期,更多的是连他自己都印象不深的时刻。
比如大学时候毕业照的花絮,跨年夜里舞台下观众的大合照,甚至是某次被朋友拉去网红咖啡馆开业活动、合照送礼,最后被挂在官网上当招揽客人的相片,也被人完好地保存了下来。
“是。”既然已经被发现,聂唐索性大方点头。
宁一阮回忆着这些相片的时间线,走到聂唐面前,指着其中最早的那张高中时候的证件照:“我记得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