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慎童压根说不出话来,他没想过这个女人还在,还会出现!即便出现了,可怎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当年是怎样一个艳惊四座的美人,她明明比聂同泽小很多,现在看着却像快要入土般的苍老。像整个人的生命力都流失了,所有的美艳都被磋磨的一点不剩,留一个干瘪老迈的躯壳。
如果没有她身上这条刻意装扮的连衣裙,把她扔在人堆里,就是一个落魄的老妇。
他当年猜的没有错,就是爷爷的手段,把人送到一个远的都找不到的地方,还会配一个最不入流的丈夫,一定让她这辈子都不敢回来认亲,彻底绝了再跟聂家扯上关系的念头。
哪怕盯着童千雪看到了现在,聂慎童都没办法肯定她真的是当年的那个童千雪。从她的脸上哪里还找得出半点曾经的美艳。相信即便聂同泽还活着,也肯定认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被这样盯着,童千雪也怕的直发抖。同样也是,一见面就把那些陈年往事又勾了起来。她无法忘记当年的少年,给了她怎样的羞辱。一生下孩子,连一面都没有看到,又被送到那种地方,困顿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青春和美貌早已被消磨成了生活的艰辛,无论去哪里都被人监视,她真的被毁的彻彻底底。
聂慎童震惊的目光让她难堪之极,别说是别人,连她自己都无法面对这副模样,更何况,还是曾经和她那么相像的聂慎童。她后退着,连自己的女儿也不顾了,只想立刻离开。
聂之鹤却抓紧她的手,“妈妈,坐下来吃顿饭。”他的笑却不到眼底,“你不想跟我吃饭吗?”
最高兴的只有那个女孩,她快忘乎所以,看着那一桌丰盛的菜色,环顾四周的一切,已经迫不及待,“我好饿了,吃完饭快带我看房间。”
聂慎童终于回过神,他像看笑话一样看着这几个人,但也没反驳,心里只有好笑。
童千雪哆哆嗦嗦,被聂之鹤带着坐到了餐桌上,聂慎童坐她对面,不时投过去几眼,全是嘲讽可笑。
他没有问童千雪到底被送到了哪里,什么时候生下的这个女儿,聂之鹤又是怎么找到她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女孩早就等不及的开始动筷子,压根就不管主人家还没开口,就开始大快朵颐。看她的模样,也是没遗传到她妈当年的容色,普普通通,毫无特色,大概可以猜出她的生父是个怎样的人。
看她吃饭的模样,聂慎童就已经笑了,“果然是一个妈生的,吃东西的样子都一样,这么上不了台面。”
他一开口,童千雪就只想把自己缩到Yin影里,这个人带给她的恐惧实在太深,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消散。她只敢看一眼,聂慎童依稀还是那个融尽了春色了少年,可是,却不敢从他的脸上寻找当年属于自己的痕迹。
让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就是因为这张脸。
聂慎童还继续道:“这么多年,你都去哪里了,我是真没认出你。”他不怀好意的笑,“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把自己祸害成这个模样。”
他都这样说了,那女孩还是没反应,好像习以为常。反是聂之鹤正色,“哥哥,我只是想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以前的事不要提了。”
“一家人?”聂慎童只朝童千雪问,“那你把脸抬起来,说清楚,你跟聂家有什么关系?”
童千雪哪敢动,还是那女孩开口,“聂家又怎么样,以后都是我哥哥的,也是我的。”
聂慎童朝她投去一眼,随后就端起桌上的一碗汤,兜面朝着对方泼过去。
女孩大叫一声,汤汤水水淋了一身,烫的捂脸大骂,全是不堪入耳的脏话。聂慎童连讽刺都费劲,朝着手忙脚乱的三人只笑,“下三滥生的,就是下三滥,什么时候都这么低贱。”
他朝着旁边的保姆道:“煮点柚子水,把她们碰过的地方都洗一遍,今天桌上的这些碗全给我砸碎扔了。”
保姆不敢不应,却不能动作,只好退下去。聂慎童一扯桌布,一桌丰盛的晚饭全给打翻,留下一片狼藉,自己径自上楼去了。
楼下闹翻了天,又是喊着要去找烫伤药,聂慎童疲累的很,就想睡觉。回房间找到一个聂同泽用过的打火机,把玩的握在手里。
算好时间,又是哭又是闹了一阵,聂之鹤终于上楼来了。他的脸色却不如意料中的难看,是气愤,更多的是无奈。
“当年是你们对不起她。”聂之鹤的话音沉痛,“她这些年生不如死,还不够吗!”
聂慎童懒的跟他说到底多厌恶,“你要尽孝心,滚回你的房子里去。”他一伸手,“啪”的一声,火苗幽暗的蹿了出来,“你敢让下三滥住进来,我就把房子烧了。烧死了她们也跟我没关系,我还嫌脏了我的家。”
火苗忽闪的窜动,余光映衬的聂慎童的脸有股血腥的怖意。他不是赌一时之气,也不是威胁,他真的敢做。
深知他做事不顾后果的性子,聂之鹤沉默的看了他许久,终于败下阵来,“我知道你不高兴,我没有想让她们住进来。她已经被折磨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