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聂慎童是从来不用在乎时间的,不管是朝阳还是西落,这都不是他应该关心的范围。因为有聂同泽提醒他,所以他从来不用管任何事。现在也是因为聂同泽不在了,他更不在意。对他来说,时间除了用来折磨他,又还有什么用?
韩思唤几次问过他要不要一起去加拿大,他始终拒绝。他不要离开聂同泽,这里是他们住了一辈子的家,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呼吸间,都有他们相处的回忆。爸爸种的玫瑰园还在,爸爸的书房还一如往昔,爸爸的一切都在这里,他怎么能去别的地方。
一直都劝他不动,韩思唤除了叹气也没有别的办法,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始终要回加拿大。
五月下旬了,转眼间都快入夏了,天气渐渐热起来,薛如意和韩思唤离开那天聂慎童也不知道,仿佛记得她们是来打过招呼了,可直等她们真的离开了,聂慎童才渐渐回过神来,突然间那么安静,原来又有两个人离开了。
他终日卧床不起,现在天气渐渐转热,才愿意偶尔下楼,去玻璃花房里坐一坐。他和爸爸经常在这里吃早餐,喝下午茶。蛋糕装在瓷盘里,nai油白的甜腻,他偏偏不愿意动手,爸爸总是把他抱在怀里,用小勺喂给他,有时候唇边沾到一点nai油,男人自然会眼神炙热的凑上来,一吮他的嘴唇,把nai油都舔干净。
真是厚脸皮,聂慎童习惯了笑他。
白日的时间长了,才近黄昏,聂之鹤回来的时候,客厅里,房间里都见不到人,他转而就寻到花房去了。果然看到聂慎童正坐在桌边,什么也不做,也就是看着桌子发愣。
爸爸走后他就经常这样,丢了魂,就只知道在他们曾经相处的地方发呆。聂之鹤也在玻璃花房外站了一会,可是他看到的又是另一番光景。是他勾着男人的腰,引得男人在他身上癫狂;是他只着了一件发皱的白衬衫,趴在玻璃上,眼神迷离,娇媚若妖。那张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吐露了什么诱人的支言片语。被干的狠了,眼角还有泪。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摸过,股缝里那最隐秘的地方,轻易的就撕碎了人的理智。
父亲痴迷了他一辈子,甚至为他丢了命,只是为了他Jing致无双的脸吗?不是的,那时的他,肯定甜的跟蜜一样,柔弱无骨,化在了男人的心口。就算化掉了,都还能包着那颗心,把他的爱意吸的一滴不剩。
父亲最爱他柔嫩,最爱他撒娇。谁不爱这样的Jing灵美人,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就算是儿子也一定要cao了他再说。
聂之鹤的眼神灼灼,贪狼一般的吞咽着,喉结上下的滑动。脑子里那不断幻演的,那一幕幕令人销骨摄魂的场面,仿佛都在此刻得到了实质的安慰。
他等了太久了,实在太久,如果父亲不走,他还要等多久?
一直到夜沉了下来,管家匆匆的来寻他,聂慎童才迟迟站起,被动着回去。
晚饭他还是一样没胃口,不管厨师怎么变着法的给他做好吃的,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聂慎童一口也吃不下去。而且他也太久没有好好吃饭,勉强喝上两口汤心口还觉得烧心。
不合时宜的只有聂之鹤吃东西的声音,他吃的那么急,说是狼吞虎咽也不为过,惹的聂慎童都忍不住看他几眼,顿时嫌弃感更重,他就没见过吃相这么难看的。
聂之鹤看他投过来的几眼,反而笑着,“在英国的时候课余都要打工,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我吃饭。”
听着就是很不容易的样子,聂慎童也嗤之以鼻,懒的跟他说话,喝过几口汤就上楼。
房间里空荡荡的,属于聂同泽的气息早就散了,聂慎童一回到房间就忍不住又要流泪,他独自躺在床上,抚着旁边的枕头。躺了没一会儿又起来,打开衣柜,随手拿过一件爸爸穿过的西装。
临睡前聂之鹤又来了,还是端着牛nai给他送过来。聂慎童心里腻烦之极,前段时间他实在是心力交瘁,根本没那个Jing力赶人,没想到对方真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的,天天来给他送牛nai,赶都赶不走。他不喝,聂之鹤就一直站在床边等他,牛nai冷下去了,他还会重新温好再送来。聂慎童实在不想跟他耗,只能匆匆一口喝完,然后就让人滚,对他真的是能少看一眼就是一眼。
今天也是真的忍不住了,聂慎童口气不佳,“你什么时候滚?”
聂之鹤脸色都没变,“下个月就要高考,考完我就会走了。”
这个答案还让聂慎童满意,其他都不想说,放下杯子就等于赶人。
要走的时候聂之鹤堪堪回头,正看到聂慎童抱着西装在怀,那动作小心的像对待易碎的工艺品,小心翼翼的充满了眷恋。
抱着爸爸的西装,似乎比以前更容易入眠。聂慎童的脸蹭着西装,还能看到爸爸躺在身边,拍着他的后背哄他入睡。男人的神色总是那么宠溺,不时的低下头亲他,他的唇总是干燥的,唇边还有刺人的胡渣,总是扎的他密密麻麻的疼痒。
“爸爸。”聂慎童低低唤他,整个人都快埋进被子里,紧紧锁住那一点温度。
聂慎童本来就虚弱,这些天也一直在昏昏沉沉的睡着,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