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这些个聂家人,脸色不可谓不Jing彩,聂慎童更是黑沉之极。他猛地转过身,看着站在最后面的聂之鹤。论出身,论地位,论宠爱,这个野种有哪一点点能比得上他。可就是他,竟然能在爷爷的遗嘱中特意占有了一个姓名,就凭他,能占去三分之一的财产,凭什么!
爷爷临死前还不忘要把他加进遗嘱里,可明明他才是光明正大的出生的长子,爷爷为什么这样看重这个野种,又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聂慎童气到发抖,在这一刻里,他的眼光迅速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直想拿什么硬物砸他一个脑袋。他已经在脑中演化那场景了,心思都快魔化,忽然肩膀被人搂住,聂同泽的吐息就在他耳边,“宝宝,是爸爸。”
遗嘱都已经过公证,真实性毋庸置疑,他气极了,不能拿这个野种撒气,只能转过头去推聂同泽。可他一回过头,就看到聂同泽甘之如饴,愿为他所受一切的模样,忽然满腔的怒火就发不出来了。爸爸肯定是愿意把一切都给他的,可爷爷的决定不能逆。其实他还有什么不肯承认的呢,早在聂之鹤出生的时候他不就已经明白了吗。爷爷已经放弃了他,决定培养聂之鹤来接班。这个野种是爷爷一手栽培出来的,如果他也是一样的草包无用,爷爷早就对他失望,怎么还会容忍他长在聂家,还给他留一份遗产。老爷子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算盘打的比谁都清。聂之鹤要是跟他一样,肯定早把他送去别家寄养,哪还会让他多花聂家一分钱。
聂之鹤不过就是一个投资工具,他拥有的,是爸爸全部的爱,亲情和爱情,全部都是他一个人的。聂之鹤拿什么跟他比,怎么敢跟他比!
聂慎童咬牙切齿的想了一番,拥着他的那个怀抱才让他渐渐冷静下来。时日还长,他有的是办法折磨这小子。
眼见聂家人都没什么异议,律师们刚准备收拾完离开,老管家却越众而出,率先站到了聂同泽面前。他听清楚遗嘱,眼眶都泛起了红,“先生,不知道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个薄面,可以应我一件事?”
聂慎童眉头才皱起来,果然就听着老管家道:“老爷离开了,我也实在已经年老,恐怕已经担不起再继续照顾二少爷的责任。能不能请先生带二少爷回国照料,至少等他成年,才能有独自生活的能力。”
他说的言辞恳切,也让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楚。父亲照顾自己的儿子,实在再正常不过,虽说这幢别墅目前还允许聂之鹤独自住着,可没有家长在身边,难道要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一个人远在异国?生活起居还可以勉强,那学业花销呢,谁来负责?
都知道聂同泽不喜这个小儿子,但要真把他一个人留在纽约,还是在老爷子尸骨未寒的时候,这也未免太过令人寒心。
这样众目睽睽,还是在刚宣读了遗嘱之后,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聂同泽就算再怎么不想答应,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不行。他正想着要怎么回旋才不会落人口实,身边的聂慎童却是开口了,“这是说哪里话,既然是爸爸的儿子,当然可以回国跟我们住,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这下别提别人,连聂同泽都不能置信,他还握了一下儿子的指尖,是让他不要赌气,一切都交给爸爸解决。
可聂慎童却朝他眨眼睛,以行动告诉他自己根本没生气,甚至他脸上还笑盈盈的,这更让聂同泽猜不透。
“宝宝。”他想带着儿子离开,聂慎童却赖在他胸口,斜眼慢慢扫视着这一圈人,“人家已经名不正言不顺,够可怜了,我是聂家长子,没那么小家子气。不过就是餐桌上多一双筷子而已,又不是养不起。请个保姆还能花钱,可他是自己带了遗产来的。”
老管家听的直皱眉,聂慎童现在就敢这么说,真等人回国,在他眼皮底下,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难看的手段。老管家已经开始后悔不该开这个口,聂之鹤是老爷子一手教养的继承人,他的安全,关注着老爷子最在乎的以后。
对比他的担忧,聂之鹤倒显得坦然,他不卑不亢,“谢谢哥哥,今后就麻烦父亲费心了。”
“能费什么心。”聂慎童笑容一敛,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你是把自己当成我了?爸爸除了我,还对谁费过心?”
聂之鹤脸上情绪微动,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一向如此了,从来只有聂慎童作威作福的份,只要他开口,就没有人敢反驳。管他是振振有词还是胡搅蛮缠,小少爷说话,就没有别人辩驳的机会。
送走了律师,聂同泽也按照老爷子的遗嘱,划分好了属于老管家的那一份。老人服侍了聂家主人一辈子,到这个年纪,心还悬着无法放下,他认真的接下自己的那份赠予,最后才能开口,“先生,请你善待二少爷。”
聂同泽只是看着他,“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老管家的神色只沉了下去,对一个偏心的人,怎么请求,他的心也是偏的。
他只能走出去,到聂之鹤的房间,为他收拾要回国的行李。
薛如意本来就是赶回来的,如今葬礼都结束了,遗嘱也都分配好。老爷子叮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