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嘴巴,看对面的房主人一口不吃,心里过意不去:“你们也吃啊,别都给我。听说你们得凭票,这一下子用了你们多少绿豆票?”
房主人是一对膝下无儿女的李姓中年夫妇,听闻这城里来的青年这么说,那李姨眼角儿笑出了纹:“你来咱们高兴,多少都值得,你要不嫌弃,就当这儿是你家。”李叔也点头,一边递烟筒过来:“抽口?这烟跟老张换的,那厮最会卷烟草了。”
顾恒摆手婉拒,客气几句后背着背包回房整理东西。刚关上房门,气还没顺一口,窗口突然叩叩叩地响,他顺着声儿一看,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黑头发少年正捏着拳头捶窗。那少年五官端正,高挺鼻子,脸蛋小小的,举着的拳头能赶上他脸一半大小。少年见顾恒看向自己,嘴角翘得高高的露出了笑容,用唇语跟顾恒说:“哥哥,过来。”
一路上顾恒见到不少村民,模样都入不了心,眼前这少年虽然皮肤跟他们一般黑,模样却大有不同,恰巧窗外生着几株美人蕉,站在花前的少年被那美人蕉映衬着,眉目比花还要娇。顾恒一顿,慢慢走了过去,用力掰开生锈的窗户,问道:“你找我?”
少年点点头,抬眼看向顾恒的眸子熠熠生辉:“我来给你送东西的。”
“什么东西?”顾恒心底说,他不收下,就看一眼——收下不好意思,看也不看却是没礼貌。
少年右手从窗底下举起,食指勾着一个花瓣形状的蓝色风铃,他手轻轻一晃,风铃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嘀铃声。顾恒见过不少Jing美绝lun的工艺品,却被少年手里的风铃吸引了注意力,可能是少年细长的手指让它显得特别美。“我……”他犹豫了。
少年提着风铃的手从窗外伸进来,眼眸闪闪地望着他。顾恒愣了愣,把它接过勾在指尖。少年软声笑了:“哥哥把它挂在床头吧。”
顾恒看着风铃那雕刻细致的花瓣形状吊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半晌听不到回答,他抬头,窗外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他后知后觉地探头到窗外去看,黑夜下只剩歪扭栽着几株美人蕉,右边是一米高的砖墙,左边淌着一条小河。
顾恒有些失望地回到床边,想起少年的话,想将风铃挂在蚊帐杆子上,恰逢李姨敲门:“阿恒,阿姨给你拿水杯进来。”他答允了,李姨开门进来,见顾恒手上的动作顿时大惊失色:“阿恒,你在干吗?”顾恒转头:“挂风铃,怎么了?”
李姨三两步走来将风铃拿下:“可不能挂!风铃招魂的,上接天下接地的地方才能挂,魂呆不住,这卧房里,是万万不能挂风铃的。”见顾恒一脸吃惊,她好气又好笑,“这城里的习惯吗,你带个风铃来挂上作甚。”
顾恒摇头,张张嘴却没说出风铃的来历。
李姨把风铃拿下递回顾恒手里:“可能你们城里不讲究这些,但在这儿你就多听我们一句,总没坏处。”
顾恒将风铃放到桌面:“好,听您的。”
顾恒用井水洗澡的时候回想着刚才李姨的话,心里感叹农村的规矩不是一般的多,连晚上睡个觉都有一箩筐要注意的。要是条条框框少些他还能逐条照做,但李姨一口气说了十来分钟,听到后头顾恒都听不耐烦了,只面上不断点头表示已听清楚。
今晚夜空无云,气温比白天低,井水凉,顾恒又觉得水不干净,一个澡洗下来很不舒服。最恼人的是他洗好澡一出来就是泥沙地,走回房里脚又脏了,不得已又要再清洁一遍。
他在房里用毛巾擦脚,心里正打算等会儿看看书,李叔就在外头喊他早些睡了。他看看怀表,时针才刚指向八,顿觉无奈,又觉得不好意思,便先熄了煤油灯,想等李叔李姨睡熟了再起来。
拉开窗帘,顾恒坐在有些发黑的凉席上,望着窗外投进房间墙壁的明亮白月光,竟然有些思念家乡。养尊处优惯的人,终于是有些难以接受与他以往生活截然不同的溯村。他动动身子,桌上有什么反光进他的眼睛,他定睛一看,是那个蓝色风铃。
顾恒下床,长身立于桌边,忍不住把风铃拿了起来,旋转着指尖将它举在眼前看,风铃一动,发出了细碎的叮铃铃的声响,静谧黑夜里那声音十分清晰,竟然还有极轻微的回音。月光穿过透明的蓝色花瓣吊坠,折射进顾恒的眼里,他一恍惚,听见有人轻声叫唤:“哥哥,哥哥,过来呀。”
顾恒猛一抬头,只见给自己送风铃的男孩儿站在窗外,头发shishi的,冲着自己笑。他不自觉的有些惊喜,三两步走过去,一阵香味钻入鼻孔。他用力嗅了嗅,问道:“你用了什么皂?”出口了才觉不妥,改口道,“你怎么在这,你们村的人不都早睡么?”
少年笑道:“我比较不听话。哥哥不也没睡?”
顾恒摇头:“我从未试过这么早睡,睡不着。既然你也不睡,进来陪哥哥聊聊天?”他承认他爱慕这少年的美貌,想让人多留一会儿,别又一眨眼就跑了。
少年笑意盈盈:“好啊,哥哥把窗开大点儿,我好进来。”顾恒赶紧照做,废了大力气把窗推开了些,少年看宽度够了,傍着身后的美人蕉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