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卞茶晏忙着临时抱佛脚,两人一直都没见面。白宥被店长调到一个繁华商场的店铺帮忙。下午到晚上都很忙碌,脚不沾地都没时间休息,一回家收拾一下倒头就睡。卞茶晏发很多消息给他,考试考得怎么样,中午晚上吃了什么之类的,白宥被工作压榨的没有剩余Jing力,每次的回复都不是很及时,而且他有些不想搭理,只会回些“嗯”“注意休息”之类的话。
新房东周日晚上就联系他说出租屋的前租客已经收拾好离开了,他可以随时搬过去。想到卞茶晏还在准备剩下的考试,也怕他到时候破费帮忙买东西什么的,白宥也没有跟他说,自己抽空去打扫了一遍,然后专门请了周二的假,用来搬东西和整理。为了省钱,白宥也没找搬家公司或者请一些力气大的师傅来帮忙。他的东西不是很多,也就明面上的那些。新家离的也很近,大约几百米。
白宥一个人来回走了几趟就把东西都搬过去了。他的新家在三楼,上楼梯比平地更费点力气。等到把新家彻底整理好,他有些累的透支,手臂因用力过度也有些痛。
新房子比之前大了很多,虽然墙壁仍然斑驳,天花边边缘也有些脱落。进门就是卫生间,有马桶,水池,淋浴喷头和热水器。往里是卧室。靠卫生间的墙角放着冰箱,前面是小桌子和电磁炉。再旁边放着一个可折叠的长桌,靠着床,有点像小时候nainai用来熨衣服的高垫桌。
中间的双人床上摆着两个枕头。被套枕套是白宥之前就洗干净的墨绿色的一套。被子是白宥去超市新买的厚被子。窗帘是有点暗的土黄色,有些陈旧,白宥想等发了工资换个新的遮光帘。窗户和床的那块空间放着床头柜、白宥的行李、和落地衣架。
卞茶晏的东西都留着,全部被白宥带过来了。
隔天是周三。他又回到原来的店里工作。去上班前,他买了两大袋拐角处炸鸡店的鸡叉骨,分给大家吃。大家的嘴里塞着鸡叉骨,说着恭喜他搬了新家的话,都很可爱。往日沉默的店长也笑着感谢他的请客。
虽然还是会有巡店突发检查的压力,店里的气氛也没有压抑到底,都期待着新一年的到来。
到晚些时候,店长跟他说,昨天老板娘拿来了平安夜礼物,是一只老鼠玩偶,透明的肚子里面是一个苹果,让他下班记得把苹果带回家。白宥这才想起来昨天是平安夜。而卞茶晏可能是忙着考试吧,罕见都没有发很多微信消息给他。
晚上十点多,他换好衣服下班。小敏的朋友来接她。夕如去另一个方向坐地铁。白宥拎着老鼠苹果往新家走去。刚要踏上第一个台阶,手机铃声在裤兜里震动起来,引的半条腿都发麻。
来电显示是[心]卞茶晏[心]。这还是第一次卞茶晏打电话给他。白宥不太想接电话,但还是点了接通。
“喂……”
“我在小区楼下,你怎么还不回来?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卞茶晏的声音听着有些开心,但隔着电子产品又远有些不真实。
被劈头盖脸地问了,白宥才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搬家了,就在马路……”
话还没说完,就被卞茶晏打断。他的话听上去很低落,“搬家?你为什么没跟我说?不是说好我来帮你的吗?”
白宥张嘴想要解释,就组织语言的那一会功夫,大概到卞茶晏的理解下就是拒绝解释。手机对面传来卞茶晏难过的质问,“微信上打几个字发个消息需要你花费多长的时间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让我参与你的生活?而且昨天我没怎么跟你说话,你果然连句平安夜快乐也不会跟我说。你从来都不会主动联系我!”
“不是这样的……”白宥很想反驳,但事实上他并没有什么能反驳的地方。他本不擅长辩解,尤其在这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坐在第一个水泥台阶上,斜靠在破旧的砖红色楼梯扶手栏杆上,举着电话的手都在发抖,呼吸都有些急促。
“你对我连一点点的喜欢都没有吗?”卞茶晏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冷风的萧瑟。
白宥又想起了上海民宿里的晚上,他本就是十分被动的人,当初是卞茶晏硬要缠着他,在他软弱时趁虚而入,又一次次让他不得不让步妥协心软。但如果是卞茶晏本人要问白宥喜不喜欢,他必定说不出来。他的主动只限于那个抓着衣领的激烈的吻,他的勇气在黑暗中耗尽了,剩下的全是自我厌恶,充满了他的整个身体。
通话安静了很长时间。
“那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了——嘟、嘟、嘟……”
卞茶晏平静地说完了,电话挂断了,他们的关系也到此为止了。
这样也好,分开了也好。白宥抓着手机麻木地想着。他从一开始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反正结局是注定的,过程的长短又有什么差别。这段时间他沉迷他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仅仅是体力劳动的工作,同时也故意放任自己消极地对待他跟卞茶晏之间的关系。
他明明知道卞茶晏如此喜欢他,可他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回报这样珍贵的喜欢,甚至害怕地想要推开。
他怎么敢承认喜欢他?他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