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着数着日子,一个夏天就过去了。
沈清凌揉着太阳xue,躲在办公室的卫生间抽烟,烟雾飘起来把他自己给呛着了,他才想起来没开抽风机,猛吸了一口,吐出烟圈,夹着烟的手指头顶开墙上的开关,顶上的排气扇像头巨大无比的苍蝇似得,嗡嗡轰鸣起来,
他这两个月跟儿子亲近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还是算上了他仗着父亲的脸面,强行凑过去进行的初级rou体接触,真正算起来,除了他上个星期趁儿子睡着了,摸进他忘了反锁的房间里偷偷摸摸舔了会沈晔的腹肌和鸡巴,根本连一次正经的父子“深入交流”都没有!
为什么?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沈晔最近越来也不对劲了,找他要零花钱的频率似乎多了起来,问他花在哪了,总说自己去买复习资料了。
高三生的材料费的确要花不少钱,但沈清凌直觉准得很,他觉得沈晔不正常,就肯定有哪里不对,然而沈晔根本不给他机会亲近,他也没办法进一步发掘儿子的内心世界。
也许他该限制他出门了。小孩放了学不好好在家学学习,服侍服侍父亲,天天往外跑,太不像话了。
特别是对他,两个月来一句体己话都没跟他说过。
生活质量下降成这个样子,沈清凌实在无心工作。他打电话喊来了秘书,准备来一次正大光明的翘班。
沈总监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想把他挖跑的公司多不胜数,他现在待得这家也是年年提薪,力求把他栓得死死的,别跑出去给竞争对手送了割rou刀。
所以沈总监翘班翘得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车直接开进了高中,门口的保安接了陈秘书两包软中华,点头哈腰按了伸缩门的电钮,目送沈总监的银色大奔在主干道转了个弯,往后方的体育场去了。
这是高几学生的家长,这么年轻?保安把烟揣回兜里,回想起摇下半截的车窗里,坐在后排的男人朝他这里不经意的一瞥。
应该是人家哥哥吧。
保安不作他想,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校运动会,有家长过来看孩子也不稀奇。,
车停在运动场边,沈清凌还没下车,喇叭和锣鼓的嘈杂声混合着年轻人们声嘶力竭的叫喊吵得他打开车门的手一顿。
陈秘书快步走到后面,打开后备箱,拎出四大包东西,沈清凌象征性拿了一包,便和陈秘书一起往入口那边走。
这个体育场他只在沈晔刚考上高中那会的开学典礼来过一回。他记得相当清楚,九月一日,夏末的太阳火辣辣得烧人,沈晔的高一十四班分到的座位恰好在没有顶棚的侧边,沈爸爸顶着身边所有家长和孩子的目光,防晒霜刷了一层又一层,热到发昏了也不愿意把长袖衬衫的袖子捋上去。
开什么玩笑?手臂晒黑了怎么办,白一截黑一段的,被儿子看到了还怎么维持他完美的形象。
这回也十分不凑巧,已经变成了高三十四班,依旧被分到了太阳暴晒的一片座位上。
沈清凌走上台阶,停下脚步。他好像闻到了自己皮鞋鞋底的橡胶烤焦融化的味道,水泥地面烫得能煎鸡蛋,他走上最高那排座位,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小陈替他们擦去了座位上的浮灰,好在座位是塑料做的,没地板那么难忍。
沈清凌向下面看去,跑道围着的草坪密密麻麻站了一圈人,跑道上零零散散走着几个拿着计分牌的体育老师。
沈清凌推了推鼻梁的金边眼镜,在座位席这片扫了一眼,十四班的家长来了十来个,加上不参加竞赛只用加油的学生,差不多四十个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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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四十个人中间,他一眼就发现了沈晔的班主任。这位女老师的棕色小花卷发实在太过醒目,特别是张老师喜欢别个硕大无比的水钻发夹,阳光一反射,让人想忽视都难。
沈清凌抬手遮着太阳,走到张老师身边的空座坐下,女老师回过头发现他,惊喜地“诶”了一声。
“哎呀,沈晔爸爸,你怎么来了?”她飞快地抚了下耳边垂下的卷毛,圆润的脸盘子画了一层淡妆,鼻子因为出汗已经开始脱妆了,一双小眼睛眯成了弯弯,保持了一贯快速的语调:“沈晔还在场馆里面呢,我看看啊,他过一个小时要参加男子三千米,这会可能在做准备。沈晔爸爸来给他加油吗?才从公司下班吧,最近忙不忙的啊?”
沈清凌礼貌地回笑,简短答道:“不忙。谢谢老师平时关照沈晔,天气这么热,等会我让秘书订水过来。我先去看看孩子。”
他朝张老师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哎,沈晔爸爸,时间还早呢——”
沈清凌刚走下一层台阶,侧脸望回去,光线折射在镜片,闪过一瞬冷光。他站在一群热得满头大汗,焉了吧唧垂头丧气的家长和孩子之中,衬衣和裤子的没有一丝褶子,显得整洁而宁静,仿佛三十多度的高温根本击不穿他清宁的内心世界。
“张老师,回见。”他的声音听在班主任耳中,旷远而淡然,三十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