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沧翎在荒原中奔跑,半尺高的的积雪上几乎留不下他的足印。
充盈的太一真气在奇经八脉中奔腾,烧得他双眼赤红,单薄的衣裳被早已被冻得发硬,再被灼烤到shi透,直至得干燥,然而他全然未觉。
将拇指食指抵在口中,舌尖尝到残留的苦涩海水,在全力狂奔下吹响一声刺破苍茫的指啸。
少年身后遥遥的天际间,奔来一匹白马,天光刺破云层照耀在它飞扬的鬃毛上,飒沓好似流星,很快便接近了少年。秦沧翎扯住缰绳,身体轻捷地旋腾,在一人一马飞速的狂奔中翻身而上。
北海岸距离营地的鸟瞰距离大约一天一夜的行程,秦沧翎竟是用了五个时辰,便到了贺兰山上,要要俯瞰营地。
俯身从鞍带上摘下反曲短弓,又从箭筒中抽出了一支传讯响箭,射向高空。
风穿过缀在尾部的骨质箭哨,摩擦出尖锐的破空之音,响彻了整个山麓。
一人一骥冲到大帐时,伊锡努赤已是带着人迎出来。
见到秦沧翎这一副狼狈的样子,连忙将人带入了帐篷里。
好在疾驰夜行,为抵御寒冷消耗了突破时爆发的真气,秦沧翎现在神志已是回笼。
伊锡努赤二话不说让人去打来水,让秦沧翎好好沐浴一番。
“当日谢阑公子不见后我四处寻了很久,却只在他暂时住的帐内发现了那封信,压在烛台下面,舅舅又不在,我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便让雪团儿先给你送去了。谢阑公子是与那支商队一道不见的,我便派了七队人马往南向不同方向去寻,现下还没有人回来。”
秦沧翎泡在浴桶中,沉声道:“那封是道别的意思。”
伊锡努赤“啊”了一声,有些惶然道:“若是谢阑公子是自己要走,那我让人去寻他会不会不太好?”
秦沧翎秦沧翎深吸了一口气,将水泼到脸上,皮肤头发上干结的盐粒融入水中消失不见。“不,我相信他绝不会不告而别,至少会等我回来。”
伊锡努赤有些不知所措,秦沧翎突地转过身来道:“我走的这些日子里,谢公子他可有和那商队有所接触?”
伊锡努赤道:“有过,那个商队里面又有人说身子不适派人来请陆大哥,我道是陆大哥已经走了,他们便说只是普通伤寒,谢公子便替他们把了脉,抓了些简单的药材。”
“那你可有同他一道?他们有说什么吗?”
“可不是,我跟他一同去的,他就问了问那人病症,把脉后写了方子,嘱咐了几句便没有什么了。”
秦沧翎猛地站起身,水珠滚落而下。
伊锡努赤七手八脚地给他找来擦身的毛巾和衣裳,秦沧翎手插进发根梳拢了几下,头发便已是干了。
秦沧翎坐在胡凳上开始套马靴,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你过来,帮我编个跟你差不多的发型。”
伊锡努赤摸着他已是全然干了的头发,还是热烘烘:“啊,我都忘了问了,你已经突破了?舅舅本来还说你这次希望不大呢,还让你回来后我好生安慰你。”
秦沧翎点了点头,脚勾来一只箱子,打开来翻出一张什么,伊锡努赤正好绑完了最后一缕头发,侧过身一看却差点吓得坐在地上:“这是什么?人皮?”
秦沧翎无语道:“这是树脂做的。”
“你哪儿来的啊?”
“陆大哥做的,我有好几张呢,我一直有带在身上。”
外面传来通报声“殿下!寻到了!还没有走远!”
※
“前面的商队!”
罗鹄的骑兵提着长枪,用罗鹄语与生硬的汉语吼道,追赶上了缓慢前行的商队。
明晃晃的长枪弯刀令商队登时慌作一团,一个年轻人挺身而出,到了为首的那骑兵面前,行了一礼,用带着口音的罗鹄语道:“各位大人,这是何意?”双眼瞥向那向着营帐方向飞去的鹰隼。
罗鹄士兵没有言语,只是将他们团团围住。
三个时辰后另有一队罗鹄士兵赶来,配饰更加华贵。
那罗鹄士兵道:“我等奉王子之命前来,各位请跟我们回大帐一趟吧。”
那年轻人不卑不亢道:“各位大人,我等途径贵地遭遇狂风暴雪,万幸斛薛大人收留我等,方不至于暴尸荒野,叨扰之处,斛薛大人已不曾怪罪,还予于我等食水药材,大恩大德永世难忘。可是我等离开前本已在王帐向大人亲自辞行,如今王子殿下却急召我等回营,在下心中惶恐,不知所谓何事?”
骑兵微微皱了皱眉,环视着所有人,道:“我们奉命办事,无需多言。”
年轻人道:“大人,不是我等无理取闹,可是我等刚从山上摘下了霜山雪莲,这雪莲万金难求,珍贵无比,一日落一瓣,若不及时赶回京城交与处理,我等此行便是竹篮打水”俯身拜倒,“我等只携带了了防身兵器,自不是各位骁勇将士的对手,然而我等奉公守法,出关沿途皆有登记官碟,如今身家性命全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