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说不休。听着那贯耳而来的大唐语音,玄奘有恍如隔世
的感觉。
辩机停泊好雪特号,熟门熟路的签署了驻港小吏拿来的入港文书,打发了几
个上前询问木轮船来历的商贾和闲人,从舱室里提了一个硕大的布包上来,也不
理会围观的人群,笑嘻嘻的对玄奘说道:「师父,这地方俺以前常来,地头熟得
很。在海上晃荡了这些天,俺吃海鱼吃得怕了,咱师徒不若先找间酒楼,好好祭
一祭五脏庙,然后再找个客栈住下?」
玄奘笑笑点头,便和辩机一道穿出人群,离开了码头。他打坐一整夜后,回
复了一贯的沉静。
辩机在先头领路,穿过几条纷繁热闹的街道,去了一家老字号酒楼,点上一
大桌除却鱼以外的菜肴,又要了两坛子烈酒。这酒楼的厨子手艺甚好,整治出来
的各式菜肴,滋味不比玄奘亲手烹煮的差多少,师徒二人放开了肚量,尽情吃喝。
饭饱酒酣后,辩机便在附近寻了一间客栈,开了两间上房,师徒二人歇息下来。
次日清早,辩机向玄奘禀告,要去港口商谈购买四头耕牛运去孙家棚的事宜,
并顺便将以前铸造的刀剑换些钱财。他从船上提下来的大布包,里面便装着他在
北山时铸造出来的一些刀剑。至于护身所用的雪特双剑,辩机就负在背上,片刻
不离身。
玄奘此前不曾接触过商贾之事,便与辩机一道前去。
辩机在这横山港果真有些名头。他带着玄奘拐过几条街道,熟门熟路的踱进
一间店面颇大的刀剑店铺,几名店伙见了辩机进来,都急忙迎上来行礼,纷纷口
称孙大师,其中一名年级稍大的店伙还琐琐说道,孙大师怎地这般久不来光顾小
号,莫不是小号服务不周云云。辩机随口的应付了几句,就引着玄奘大喇喇的向
店铺的后头走去。
几名店伙前呼后拥,恭恭敬敬的把辩机和玄奘迎至里间贵宾室,奉上了香茶。
不多时,一名约莫四十开外衣着华丽的矮肥汉子笑容可掬的走了进来,正是
这刀剑铺的掌柜,辩机称其为姚胖子。略略一阵寒暄,那姚胖子听说玄奘乃是辩
机的师父,不由肃然起敬,又站了起来对玄奘重新见礼,玄奘微微一笑,伸手搀
扶住他,说道:「贫僧未曾行过商贾之事,今日跟着前来,乃是长长见识,还请
掌柜不要介意。」
辩机在一旁不耐烦的说道:「姚胖子,俺师傅乃是高人,不耐烦与你说道,
你且勿烦扰。来看看俺这次带来的货色罢了。」说着把放在桌上的大布包打了开
来,现出里面的三口长剑和一个乌沉沉铁枪头,皆是用粗布包裹锋刃。
那姚胖子似是深知辩机的恶劣脾气,闻言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跟玄奘告了一
声罪,便走到桌边,拿起一口长剑,详端了起来。随着他解下包裹的粗布,一道
冷光闪过,现出了一口铮亮得如同一泓秋水般的长剑。
姚胖子两眼放光,啧啧有声的赏玩了一阵,手腕一翻,却是轻灵利落的挽了
一个优美的剑花,与他那臃肿矮肥的身躯极是不相趁。在一旁静静品茶的玄奘见
状,不由好生诧异,颇是打量了这姚胖子几眼。
姚胖子挽过剑花后,便提着剑向贵宾室的另一端走了过去,那里孤零零的搁
放着一张半人高的木几案。侍奉在贵宾室的店伙,早已机灵的在那木几案上放了
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铜钱。
姚胖子走近木几案,深吸了一口气,叱喝了一声,举剑对着那木几案一斩而
下,喀的一下轻响,雪亮的剑光过处,那摞铜钱大半被斩成两半,散乱的飞洒开
去。姚胖子收回长剑,凑到眼前仔细看那锋刃,但见冷光流转,却是没有丝毫的
损伤。此时,一旁侍奉的店伙也将散落的铜钱捡了起来,数个清楚,足足有十二
枚铜钱被劈成了两半。
姚胖子赞叹连声,回身对辩机笑眯眯的说道:「孙大师的技艺日益精进,这
口长剑乃是极难得的利器,便是称为之宝剑也不为过了。」他说着接过店伙递上
的一块鹿皮,仔细拭擦了长剑,方小心翼翼的放回桌上。
辩机也懒得跟他多话,挥手说道:「姚胖子,休得多说了,师父与我等会还
有事,你且赶快试过这些兵刃,然后爽快付银子便是了。」
姚胖子也不着恼,依旧笑眯眯的连声称是。他接着又试了另外两口长剑,一
口能斩开十一枚铜钱,另一口则是同样能劈开十二枚铜钱。而那乌沉沉的铁枪头,
看起来颇不起眼,姚胖子端详的时间却是最久,他仔细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