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不搭话,一个眼神儿都不给他。
纪寒钟凑到桌前,捏起一袋姜茶左看右看:“不过,我刚刚怎么听小时嫂子说,要你记得让‘他们’都喝啊。”
“我是不是也算是‘他们’?”
纪寒钟自己都被自己的逻辑折服了,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兴冲冲地捏着一袋姜茶就要找杯子。
才往前跨了一步,整个后衣领就被提溜了起来。
“沃日,沉哥你干嘛啊!”这突如其来的失重感,纪寒钟一惊,喊叫起来。
顾晏沉没说话,另一只手灵活地伸到纪寒钟不自觉举起来的手心前,将那袋姜茶揪了出来,这才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
好像是怕他再拿,顾晏沉又将桌子上的青柠蜂蜜水和姜茶,全都一股脑地拢到了自己这边来,动物划分领地一般,赤裸裸的占有欲。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纪寒钟看得呆愣,还没反应过来。
所以他刚刚整个人被提起来,就是因为那一块五一袋的姜茶?
……
纪寒钟气愤极了,冲顾晏沉举起小拳拳:“沉哥,你这样不对!”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的一块五一袋的姜茶,这么对你兄弟!”
“我要求辞职!”
他义愤填膺,极其愤慨地为自己发声。可顾晏沉却根本没在听。他拧开玻璃杯盖,浅啜了一口青柠蜂蜜水,享受地眯了眯眼。
然后望着脸色涨红的纪寒钟,吐出一个字:“哦。”
纪寒钟:“……”
——
时雾像屁股后面有人在追一样火急火燎地跑回宿舍,迅速将门一关,连灯都没来得及开,就整个人顺势贴在了门后,深深呼吸了几口。
刚刚真的好尴尬。
她现在回想起来刚刚的场景,还有纪寒钟说的话,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算了算了,反正他的话除了顾晏沉,也没有别人听到。
时雾平息了一下心情,正准备摸黑爬上床,就听见下铺的郭筱晨迷迷糊糊地咕哝了几句,好像要醒来。
她顿了顿,开了灯,郭筱晨迷蒙困倦的眼睛也随之睁开。
“你怎么醒了?”时雾放轻了动作,保持着踩上爬梯的动作没敢动。
郭筱晨直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还没清醒:“有点渴,想喝水。”
听了这话,时雾失笑,又从爬梯上下来,将桌子上晾着的凉白开给郭筱晨端了过来,递给她。
郭筱晨这人,平日里风风火火,男孩子性格,办事也利落,也只有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才会这么迷迷糊糊,有一种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样儿。
郭筱晨喝了两口水,被那凉劲儿一灌,一下子清醒了几分。她将杯子递回给时雾,这才想起来问:“你怎么还没睡?”
说着摸出了手机,看了看表,已经马上十二点。
时雾还没回答,她已经皱起了眉头:“去送个姜茶怎么这么久?”
时雾笑笑,将杯子放回到桌子上。返身上了爬梯,关了灯,径直上了床。
随随意意回答了一句:“耽误了一会儿。”
郭筱晨想说点什么,却有点犹豫,支支吾吾地半晌说不出口。时雾晚上的时候就发现了,她今晚一直不对劲,像是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
时雾乐了,和郭筱晨认识这么多年,也没见她什么时候这么纠结过。她躺下,盖上被子,笑道:“想说什么就说啊,有什么不敢说的,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
听了这话,郭筱晨才慢慢出声:“那什么,你真跟那谁……好了?”
“谁?”时雾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那谁……顾晏沉啊。”
时雾闻言,扑哧一声笑出来:“说什么呢你,我俩才认识几个小时啊……”
听她这么说,郭筱晨才放下心来,有点不好意思:“你们在一起干嘛了我也没看见,反正我听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以为你俩真在一起了……”
顿了顿,她又说道:“顾晏沉他们这一伙人,也挺野的,一人骑辆机车就要荒漠穿行了。看他们那样子,感觉也不怎么像是正道的……”
说来说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表达个什么意思:“哎呀,我也不是说他不好,反正就是,我觉得他才认识你这么短时间,就又是干这又是干那的,也不知道人品到底怎么样……”
“我意思是你别这么急,万一他就是想艳个遇呢。”
听她这么颠来倒去地说话,时雾还真有点不习惯,她笑笑:“行了,你别担心,我又不傻,交男朋友又不是买菜,哪颗大白菜嫩我就选哪颗。”
郭筱晨还想说什么,时雾赶紧打断:“好啦,快睡吧,我心里都有数,明天还得早起呢。”
说完,时雾突然想起顾晏沉说他们那儿没热水的事儿:“筱晨,你有没有往顾晏沉他们那几个的宿舍里送热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