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临近,窗外一片残阳似血。斜飞进教室的光线临照在一行行一列列整整齐齐的桌椅板凳上,使得整间教室显得无比空旷,好似蒙古草原上悲壮的孤鹜落霞,又好似山Yin清泉旁的夏日午后。
突然,“咚咚”两下手指敲响课桌的声音打破了这片颇有意境的气氛。一个人气哼哼的声音道:“涵涵,放学教室人都走空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坐在这里看书啊?我和原满在楼梯口等了你老半天,没想到你竟然悠闲地在这里看书?”绷着脸没说两句话,他一颗脑袋禁不住好奇地凑了过来。“涵涵,你这看的又是什么书?”
闫林涵目光不离书页上最后几行,抬了抬手上的书。
原源扭着头,费力地辨出破旧暗淡的封面上几个黑字:“黑——魔——马——?这又是哪国的童话?看这书又破又旧的该不会是什么世界名着吧,我怎么都没听说过?那不是,涵涵,你怎么又看这种奇奇怪怪的书。我上星期借给你的漫画呢?涵涵呐,真不是我爱说你,你现在这生活知识实在是太贫乏了”
一旁原满揉了揉额角,忍无可忍地大吼一声:“闭嘴,原源!”她斜睨一眼她哥一见她真有几分发火,立马一副噤若寒蝉的熊样。“我说你怎么越来越啰嗦了。你当涵涵是你啊,整天都不务正业!”
忽略掉嘴里咕哝着“看故事书还不是不务正业”的人,她语气一转,低头柔和地问坐在课桌后的闫林涵:“不过涵涵,你前天不是还在看一个德国故事书,这么快就已经看完啦?”
闫林涵点点头。
原满不理她那还在为妹妹的区别待遇而伤心的笨蛋哥哥,紧邻着闫林涵身边的位置坐下。“你牙疼的好点了没有?”
终于把书最后一点看完了,闫林涵合上手中的书,迅速放进书包里。“很疼,比昨天好。林琅做清洁。”
闫林涵长身体的晚,到了七岁半都还没开始换牙。当时林曲英带着他去了好几个医院,医生都一句话:拍片子结果一切正常。好不容易等到他八岁,林琅都换牙了,他那口顽固的牙齿终于开始松动。
闫林涵也不记得自己上辈子什么年龄开始换牙的,但是这辈子绝对印象深刻,不仅因为他到了十三岁还在换牙,还有他没想到换个牙都能发炎的,折腾的人要死不活。
一想到牙齿发炎,就想到那钻心的疼,闫林涵不禁用手捂住脸颊。真是比死还难受,这是死过的人的真心感受。
一看他的动作原满以为他疼的厉害,再见着他这大半月来被牙疼折腾的清减了不少的脸颊,连忙摆手。“算了算了,涵涵你还是不说话吧。你话我听明白了。消炎药吃了没有?”
闫林涵点点头,把桌上几本书一同放进书包里,“嘶”地一下拉链拉好,利落地起身拍了一把原满。
走吧。
埋着头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原源突然发现四周好安静,抬头一看,惊叫了起来:“哎!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死鬼怎么走了也不叫上我!”
“哎,涵涵,我说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三个人并排走在走廊上,原源不自觉地又开始打量三人的身高距离。哪知这一打量可不得了,他抬手在自己和闫林涵之间比划了两下,赶忙问。
不知道为什么闫林涵的成长期总比别人迟缓一些。
那比桌子高一点的身高直到升了初中终于开始有了大变化,然而,就像大坝的闸被打开了,这一开明显有点收不住的架势。
刚上小学两年,原源在身高上就被原满超赶了过去,他满以为还可以在小他一岁的闫林涵这里找到一点安慰感,但是谁知道等他得意到小学毕业,他就苦着脸眼看着闫林涵小树苗抽枝似的猛长,到了现在,闫林涵都快高他半个头了!
两个一米六多的人旁边站着一个一米五多的人,别提多丢人!
听了原源的话,原满也看了过来,顿时也有点惊讶。“我之前还没注意,涵涵,你都和我差不多高了!”
狡黠地嘿嘿一笑,她撇头隔着闫林涵笑话起原源来。“原源,我看你现在虽然勉强在林琅那里讨到了一点安慰感,但是按照涵涵长身高的这架势,林琅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两年,不,不用等一年连林琅大概都要超过你了!哈哈哈!”
“原满!你得意的什么劲!我现在一米五八,马上和你们一样是一米六了!”为了他七尺男儿的自尊心,原源赤着脖子和原满较起劲儿来。
原满白他一眼。“此一米六非彼一米六好吧。我都一米六六了,四舍五入是一米七,你还是一米六,悲哀,悲哀啊~”
原源怒了:“肯定是你以前在老妈肚子里和我抢饭吃,要不我怎么会长不高!这都怪你!”
“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你懂不懂啊!是你自己活该抢不赢我!”
“你这巨人症!”
“你才是侏儒症咧!”
两人夹着闫林涵唾沫横飞,一路从六楼走到了三楼。
上个月刚中考结束,他们现在是新升的初三,月头就搬到了顶楼,这是大多数学校常年的传统,让临考生能有个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