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骁换上夜行衣,如一只黑猫般无声无息的潜入了长乐王府。
离开石洞前,他特意在蜡烛里撒了一点迷烟,看东琰人事不知的睡过去了,这才放心离开。
找到书房,他迅敏地上了房梁,把自己淹没在最黑暗的角落里。
等待朱彦冰的时间里,他一个人想了很多。
短短三天时间,他却觉得已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从那天撩起那南风楼的粉色纱幔开始,邓骁就觉得自己在做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那个摇着纸扇咏梅的翩翩少年郎,那个举着书本打自己头的阿焱
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邓骁原本想把喜欢上同窗好友这件事当作一个秘密,一直待到自己的棺材里头去。可是面对如今的局面,他心乱如麻,一个了不得的想法在他心头绕来绕去
他想把林焱带走,带到塞外去生活。他主外,阿焱主内,就像平常夫妻一样生活。
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他不原谅,无法原谅长乐王对阿焱所做的一切。
他今天不仅仅是来探听消息。
他是来杀人的。
长乐王喜欢晚饭后在自家花园里散散步,然后到书房处理一些事情。
今天朱彦冰显得尤为暴躁,无他,东琰在王府里被掳走,这件事让他不爽了一天——“还没有消息吗?南风楼那边查过了没有。”
“启禀王爷,赵鸡头那里把近三个月的恩客名单都拿来了,除了京城里有名有姓的,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外地客人这,身份真假很难确认啊。”
“没有用的东西,去查查林江业生前的交友情况,有没有跟他们扯上关系的。”
“呃,这个倒是已经交代下去了,不过,那林江业一向喜欢装清高,独善自身什么的,小奴估计,他的朋友也都是一群书呆子,不太可能跑去南风楼还、还跑进王府来抢、抢人”
“那还可能会是谁?”朱彦冰不耐烦的背着手走来走去,忽然停下举起一根手指,“莫非是东琰母亲妹妹的事情败露了?”
隐蔽在暗处的邓骁竖起耳朵。
管家也开始怀疑起来,“这也有可能。要是有人去采石场一打听,难免不露出马脚。不过会有谁千里迢迢跑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找三个女人啊?难道真的有人去问了?王爷,那可怎么办!”
朱彦冰冷冷一笑,坐到桌前沉yin片刻,道,“派人去春宵楼,看看最近是否有人去找那两个丫头的,尽快回报。若是有人来找,不管是谁,先把人给我扣下了”
管家眉开眼笑的附和道:“原来如此,那人敢到王府里抢人,自然也敢去春宵楼抢人。我们提前做好准备,一定能把那不要命的宵小之辈绳之于法!”
“绳之于法?”朱彦冰脸上浮起讽刺的笑,“好一个绳之于法!没错,就这么办。林江业,你这个老小子敢查我的事,想要将我绳之于法,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如今你的儿子女儿都在我手里卖屁股讨生活,不知道您老在九泉之下有何感想啊?哈哈哈”
“那林夫人那边要不要也查一查呢?”
朱彦冰挥手,“那老太婆不是一出城就干掉了嘛,尸体处理干净没有?”
“听说是在半道上随便埋了,如今早就化为枯骨,不知道谁是谁了呢。”
“那就好!”朱彦冰摸着下巴,回味着昨晚在东琰身上得到的餍足感,无限遗憾地道,“真是可惜,本王还没有玩腻的东西,居然被人半道抢走了无可原谅!从小娇生惯养出来的皮rou就是不一样,那一身清冷的气质真让人越看越爱,气质对、就是这个气质难以模仿,又拒绝,又愤怒,可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他妈嘶——-”
朱彦冰眼眶变红了,管家一看就懂,小声问道:“王爷,您看今夜招谁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