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安攫住。他甚至不敢回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不敢面对的是殷玄弋,还是殷九辩。
那一剑的决绝散了,他僵直的伫立在原地,心中甚至是惊恐的。
耳边脚步声杂乱,好像陆续来了好多人,又好像是他一时听错了,这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喊道:“就是他,之前与鬼王在一起!掌门——他们害了掌门!当初他那么容易就上了山,我还觉得奇怪,鬼族为什么不拦他,现在明白了,他肯定也是鬼族的jian细!”
那喊声在他耳边忽远忽近,恍惚是摇钱树的声音,叶迟一动不动的站着,他张了张嘴,不知要从哪里开始辩驳。果然是好大一番惊喜,鬼枭说的对,他好像确实有点承受不起。
他想他并没有那么在意被人误会,老祖那一摊破事他不可能拿出来说,而殷九辩入魔又有几个人会信?所有人都知道,当年是战神殷九辩以一己之力封印赤焰金乌,拯救了天下苍生。
而他要告诉他们逸虚真人是死于殷九辩之手?
他说了,有人信吗?
但是他还是怕啊,养大殷玄弋的逸虚真人,殷玄弋当做生生父亲的殷九辩,他要如何对他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叶迟心都揪了起来,耳边嘈杂的声音似乎离他很远,他很想转身大喊一句“闭嘴”,然而脚像有了自己的意志,打死也不肯回头。他只能看着面前重新委顿下去的逸虚真人,看着那尸体嘴边露出的恶毒笑意,慢半拍的想:“我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毁尸灭迹呢?”
他专心致志的后悔了一时片刻,好像心揪的也没那么痛了,他或许可以找个好一点的时机告诉殷玄弋真相。而什么样的时机才算最好呢?都说人生有四件最大的喜事,其中三件不好Cao作,洞房花烛听起来就甚好,可以在他最高兴的时候……
泼他一盆凉水吗?
叶迟悲哀的发现,他连自我安慰都有犯贱倾向。而就在他快要跟石林的柱子一样预备着站个天长地久之时,不知是谁爆喝了一声:“孽障!好大的胆子!”
叶迟从入定中回过神来,他听不出这是哪位真人的声音,但其真元浑厚也能从这一喊中窥得一二,瞬间震散了叶迟一脑袋的胡思乱想。
他定了神,人却未动,耳中听得有破空声往他所在钻来,他想:“来得好,先打你一顿压压惊。”他心念刚起,就要招了不语迎过去,甫一转身,一个人影就落在他几步开外,降世的清辉与来人的剑气相撞,一声尖鸣响彻禁地。
元德真人没料到有人挡他,待看清来人立马怒不可遏道:“师侄你做什么!?让开,让我杀了那个畜生!”
殷玄弋背对着叶迟,叶迟看不到他的表情,就见他站得笔直,降世悬于身前,俨然一副寸步不让的样子。
叶迟手抖了一抖,默默看着他挺直的脊背,没吭声。
元德见他这一副样子,当即暴跳如雷:“你一天到晚与个来历不明的人厮混也就算了,现在是你亲眼所见他杀了掌门,你还要袒护他!?掌门真人养育你二十年,你难道也要与紫苑那个畜生一样欺师灭祖不成!?”
殷玄弋身体微不可查的抖了抖,叶迟看的分明,刚要说话,却听殷玄弋直直的道:“我相信他。”
叶迟心里绷紧的弦忽然就断了。
他全身放松下来,他想我在这里自怨自艾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不能跟他一起扛的。
叶迟情不自禁的露出笑来,刚要跨步上前,良沅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径直往叶迟扑去:“叶迟,当心!”
叶迟神思一敛,不语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恰恰与一团黑雾撞在一处,不语嗡鸣一声,黑雾立刻被撞的四散开来。叶迟一伸手捞过良沅,良沅七荤八素的撞在他臂弯间,也不管头晕目眩,连珠炮似的道:“有什么东西从逸虚真人身体里跑出来了,你小心!”他落后别人一步赶过来,一直躲在人群中注意着场中形式,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元德真人那边时,逸虚真人身体中忽然窜出了一道黑气,他甚至来不及细想,本能的就往叶迟扑了过去。
叶迟听完他的话脸色忽然就变了,喜色褪的干干净净,他忽然冲着摆脱了元德真人要往他来的殷玄弋大声道:“别过来!”
殷玄弋住了脚,不远不近的看着他。他眼中有悲色,有诸多复杂的神色,可看住叶迟的眼神却一如既往的透了水,是柔和的。
叶迟勉强对他一笑:“你先往后退,暂时不要过来。”他余光飞快的瞥向无字碑旁边的黑雾,那些黑雾被不语劈得七零八落,游荡的飘散在周围。
殷玄弋显然注意到了他四顾的眼神,降世清光一凝,就要出手。
叶迟立刻望住了他道:“我可以解决,相信我。”他眼神中有一丝急切,却又努力想要安抚殷玄弋的情绪。殷玄弋看得一眼,当真往后退了两步,声音低沉的应道:“好。”同时降世划出一道割裂土地的剑气,挡住了所有想往叶迟去的无界山弟子。
立刻有弟子往他喊:“大师兄,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一道剑气疾风般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