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个秘密,才终于明白当初大哥为何会走到那一步。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骄傲的只肯对老祖低头,所以才会在知道真相后一怒之下毁了无界山天柱。”
天柱被毁,结界不存,鬼族闻讯攻上无界山,一时生灵涂炭。金乌怒啼,赤焰焚烧千里,千里寸草不存,直到此时殷九辩才惊觉所犯之罪。
不管是弟子间盛传的金乌染煞,抑或是殷玄弋所知的殷九辩练功入魔,原来全部都是假的,而真正的真相,却比假象更让人难以接受。
种种蛛丝马迹似乎都有迹可循起来,所有事情串联到一起,终于露出了他掩藏在谎言下的本来面目。叶迟不知应该作何感想,他虽然不能站在这个世界所赋予的正义一边感同身受,却也觉得此事既滑稽又荒诞。谁能想到,一代始祖,心里怀的根本就不是天下苍生,或许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阿离罢了。
这又何曾不是入魔呢。
而这种幻灭的痛,在殷九辩满心欢喜的参悟结界后,最终造成了他彻底的愤怒。
叶迟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轻声问道:“那金乌呢?”
逸虚真人缓缓闭上眼睛,声音飘渺开来:“金乌?老祖以元神为代价,重建金乌神识,他拼尽一切都会守着无界山结界……他跟所有人一样,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大哥恐怕有一天金乌知道了真相会再次毁去结界,或许还会更糟,他不忍再看到生灵涂炭,以戴罪之身封印了金乌……大哥终究还是恨的吧,才会在最后抽骨血为容器,纳金乌元神。”
叶迟指尖蓦的一颤,莫名的情绪让他恐慌起来,他连声音都发起抖来:“你说造容器?什么容器?”
逸虚真人却好似连话都说不动了,叶迟忍着心中的恐惧又问了一遍:“容纳金乌元神的……是殷九辩用骨血造的容器?”
逸虚真人平静的睁开眼睛,眼中的清光逐渐褪去,露出了彻彻底底的死气,他艰难的说道:“阿初是从骨rou灵气中自主炼化出来的,我们谁都没有料到……”
“所以你就用安息木压制他?”叶迟陡然拔高音量,尾音无法抑制的打着颤。
难怪,难怪他灵魂不稳,会轻易被白无常控制心神。难怪金乌不想要这个身体,却不得不三番四次显行,原来从一开始,安息木安的就是金乌的元神,而殷玄弋才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不语翠色的利刃眨眼间就压上了逸虚真人的脖子,他脖颈处原本丰满的皮肤早已枯瘦下去,干巴巴的像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逸虚真人嘴唇微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凭什么!?”叶迟用力的浑身发颤,莫名的情绪让他仰天大笑起来,“这么多年你养着他,看着他你就不会不安吗?二十年啊,你看着他从那么小长到现在,可有悔过,可有想过要放过他!?”
逸虚真人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为所动,可他下陷的眼窝中终究还是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
叶迟胸口急剧起伏,手抖的几乎握不住剑。他额心勾玉状的安息木逐渐显出行迹来,脚下沁血的土地忽然翻出浓重的腥气,叶迟在那一瞬间恍惚陷入某种不得而知的噩梦,他睁大眼睛,像是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直到一双rou乎乎的小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拍,叶迟才猛得回过神来。
玄牝小手按在他胸口,眉眼弯弯冲着他笑:“叶。”
叶迟极为难看的回了他一个笑,情绪总算稳定下来,他收回不语,站得笔直:“他胸口的安息木,我会代你替他取下来,至于金乌的元神,如果我料的没错,老祖给我的誓约刻纹是假的,安息木取下后他的元神大概也保不住了。”
叶迟不禁想到,金乌当初是以何种心情接收了那个被他愚蠢的称作自由的刻纹,他是否已经察觉了什么,他是否……会憎恨老祖?
他甚至天真的以为老祖对金乌有情有义,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可笑。
到最后,老祖背叛了所有人,只为了给鬼域之主一个囚禁起来的永生……
而这样的永生,难道不是惩罚吗?不死不灭,没有自由,年月再没有意义,只变成了漫长的折磨。
怕是老祖早已被执念蒙蔽了双眼。
他那么想让他活,于是他再也无法死。
第86章 无界之门(八)
无界之门(八)
叶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气海中的是什么东西?”
而逸虚真人靠在无字碑上, 无知无觉像是早已死去。叶迟好似并不知道他死了, 他只是继续道:“我第一次误闯禁地的时候, 那个蛊惑我的声音,是你吧?”不语划出一道凌厉的光,剑尖直指死去的逸虚真人, 叶迟道, “殷九辩,你没死。”
逸虚真人的尸体依然一动未动,却有一个声音低低的笑了起来, 一时间周围满是诡谲的笑声。
腥气源源不断的从无字碑下的shi土中翻出,叶迟一步不退,剑尖依然向着逸虚真人靠在无字碑上的身体,他平静的陈述事实:“殷九辩, 你入魔了。掌门真人的灵力是被你吸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