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偏了偏,他的语气却跟手下的动作截然不同,像是个邀功的小孩,道:“哥哥,你别说话,我请你看戏呢。”
江楠情绪十分激动,“白岂,你这是在犯法,你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白岂撇了撇嘴,像是有些不高兴,“哥哥,跟你说了,你别说话。江先生,请你开始吧。”
江华杰拿起那把刀,在左手上比划了一下。
“爸爸!别做傻事!”
江华杰闻言看向江楠,竟还有心思朝他笑了笑,安慰道:“别怕,没事,有我呢。”说着,他拧起眉,刀尖用力划下,血马上涌了出来,他看了白岂一眼,慢慢把手浸到热水里,一盆水很快染成淡红色。
白岂往前走了一步,目不转睛盯着脸盆,兴奋道:“哥哥,你看见了吗?水在变红,它会一点一点越来越红,到最后变成血的颜色,而江先生,会一点一点地死去,他会看着自己死去,这比一枪杀了他有意思多了,人们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是自杀呢。”
江楠心慌到极点,脑子反而清醒起来,他知道不能由着事情发展,不然,很有可能他跟江华杰两个人都会死在这个疯子手上。
他尝试着在手腕上用力,试图把手挣脱出来,可是白岂绑得很紧,绳子与手腕间几乎一点间隙都没有,他大力磨了几下,手上都破皮了,也没挣开一点。他心里暗暗发急,眼看那盆血水已经变成绯红色,江华杰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江楠下意识在椅背上此处摸索,突然,他察觉手背碰到一个突起的东西,用指头摸了摸,竟是一根突出的铁钉,他心中一喜,忙小幅度迅速上下移动手腕,让绳子在那跟钉子上来回摩擦。
江楠一边快速动作,一边频频去看站在侧前方的白岂,害怕被他察觉到。
白岂看了一会,兴奋的劲头逐渐减弱,竟又像聊天一样跟两人说起话来,“哥哥,你知道我用了什么法子把你们两个请到这里来吗?”
他看了两人一眼,神色不无得意,不等他们回答,已经迫不及待道:“是江夫人帮的忙。她跟他说要对付哥哥,这老太婆上一秒钟还骂我,下一刻就同意了。可惜她不知道,我并不是想对付你,我只是要利用你把江先生引出来罢了,不晓得那老太婆知道事情真相后,脸会臭成什么样,哈哈哈哈……”
江楠迅速与江华杰对视一眼,马上又转开,他问兀自笑个不停的白岂:“你为什么想要他死?当初要不是他,你跟白姨或许就流落街头了。”
“闭嘴!”白岂猛地止了笑,恶狠狠喝道,“都是他,是他逼死了我爸爸,又企图得到我妈妈,要不是他,我怎么会沦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江华杰不屑地哼了哼,他虽然脸色有些苍白,出口的话却依旧沉稳有力,“我虽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是你也别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当初我跟你爸公司是公平竞争,他自己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又不信任别人,下错了决定,导致公司陷入泥潭,正好他底下人早就不满他,趁此机会一个个另投别处,带走公司大部分客户,你爸这才慌张起来。可惜他跟你一样蠢,不想着补救,反倒迫不及待宣布破产,到最后落得个一无所有,怪得了谁。”
“你胡说!分明是你为了得到我妈妈,耍了卑鄙的手段,不然我爸的公司一直安好无事,怎么会突然一下就垮了,分明是你!”白岂瞪着双通红的眼,鼻翼剧烈扇动,情绪已经失控,“你这个小人,你逼死我爸爸,害死我妈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给他们报仇!”
他说着,举起枪指向江华杰,眼看就要给他一枪。
江楠双手猛地往两边一扯,终于将绳子挣断,他迅速挥出拳头,一拳打中白岂后腰。
白岂没有防备,向前踉跄了一下,江华杰已经趁这个机会迅猛往前一扑,把他压制在木桌上,扣住他的手腕在桌沿狠狠一敲,白岂手上失力,枪掉到地上,被江华杰一脚踢开。
江楠飞快解开脚上的束缚,拿起绳索跟江华杰两人一起,把疯狂挣扎的白岂绑了起来。
这时候,房门被人踢开,救援人员涌了进来,白岂被他们彻底制服。
江楠瘫坐在地上,剧烈喘着气,内心里有些茫然,好像还在做梦似的,刚才急剧的动作花光了他身上仅有的力气,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他抬头隔着众人遥遥望了眼江华杰,发现他也坐在地上,眼睛看像这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露了个笑,很快被救护人员抬上担架。
江楠因为手腕上被铁钉划出不少伤痕,便也被送去医院打了针破伤风。但他没在医院久留,当晚就出院回家。
翌日早晨,一阵紧迫的铃声打破一室的安静。
江楠跑去开门,门外江华杰坐在轮椅里,脸色很臭,语气也是不Yin不阳的:“老子以为你趁这个机会跑了,没想到你还肯屈尊留在这,多谢赏脸!”天知道他今天醒来,左等右等等不来江楠,心情有多郁闷。想他辛辛苦苦跑去英雄救美,还因此进了医院,不相干的人接二连三跑来探望,他心里想的人却连个影都没有,他简直要骂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