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四三三章 番外:七起七落于柒梅(下)</h1>
江湖裡朝陽神教之所以被稱為魔教,不單只是那些正道在行苟且之事時嫁禍而來,更是因為其行事詭異,爭強好殺,本就霸道殘酷無比。
實際上,在當年魔教的惡事確實做的不少。
像是江西于老拳師一家二十三口被魔教擒住了,活活的釘在大樹之上,連三歲孩兒也難逃一劫,于老拳師的兩個兒子呻yin了三日三夜才死,這一件令人髮指的滅門惡事,確實是魔教所為。
雖然這年頭正道也好不到哪去,武林的道德牌坊早已崩潰不復當年,彼此之間都行著「男女老幼,不留一人」的「滅門」鐵律,但魔教在滅門方面確實更為兇殘。
于梅便是于家的殘存者之一,之所以能逃過一劫,不是因為魔教慈悲,而是因為姿色極佳,被獻給了當時的朝陽神教光明左使,成了第七位小妾。
對於滅門之仇她自然是沒齒難忘,憑著美色暗自的扇動了光明左使奪權,讓其殺了當時對于家下手的魔教中人。
她成功了,她報仇了。
但她也被殺了,和她的姊妹們一起全被殺了。
而殺她們的正是朝陽神教光明左使。
東方不敗。
呵,真是諷刺不是?
我睜看眼睛時,便身在充滿胭脂味與薰香的房間當中,眼前是一位既陌生又熟悉的清秀男子再幫我看診。
陌生的是樣貌,熟悉的是深入骨子裡的溫柔動作。
上一次觸碰我的陌生男子,墳頭草長的恐怕比人還高了,但身體卻莫名的對於這男子的觸碰她卻不反感,甚至還有著眷戀。
看到我醒來時,那清秀男子緩緩地安慰道:“放心,妳不會有事的。”
“你…”
聽到那如春風沐浴般的聲音掃過,我反射的想開口詢聞,但那無害的聲音卻刺激到我,像是打開了鎖住塵封已久的寶箱,陌生卻又熟悉的記憶湧入了我到腦海中。
我又昏了。
但也醒了。
兩股記憶合在一起了。
不過,卻一點也不會格格不入。
說我是于梅也是于梅,說我是東方白也是東方白,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
說實在,我無法確定自己的狀況為何?
到底我是投胎成為于梅,突然解開了胎中之迷覺醒了上輩子的事,亦或自己是借于梅的屍還魂,我無法確定是何者。
但不管原因是何,我目前能做的只有先養好這破爛的身子,才能想多餘的事,。
畢竟就算腦中有絕世武功的知識,但沒有好的身體一切都枉然。
在修養之中,我也知道了這裡是青樓,也知道怎麼來的。
在她被拋屍到亂葬崗時,正好是倚花樓的龜公來到了亂葬崗拋下死去的ji子時,恰巧見我還有一絲氣息便拉回青樓醫治。
這裡的老鴇和侍女都說是老闆良善救了她。
這就好笑了。
若這副皮囊不是姿色極佳,養好可以賣人,倚花樓會救她?
與其謝這些心是紅的卻幹黑心事的青樓老闆,我還不如感謝那位與自己曾經同名的東方不敗。
若不是他用內功將人五臟六腑震碎,讓人死的都美美的,否則就算還活者,龜公也不會救我回去。
再著,可別以為我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思索至此,我心中冷笑了一聲。
在搬回倚花樓之後,倚花樓可是打算再將我抬回去的,畢竟每個醫生號了脈後都直搖頭,直到那清秀男子來了。
前者無可厚非,但接下來可就不是那麼回事。
這些上等的藥材,藥膳,可全都是清秀男子出的。
明明他是來看診,還要付姑娘的陪客錢,就連這房錢,還要照算。
其他種種就不再細說了。
良善?
呵。
說個笑話給你聽,青樓老闆心地善良,老鴇出於泥而不染。
“姑娘身體無恙了,我也該告辭了。”清秀男子號脈後輕聲說道。
聲音雖輕,但在我心中掀起了驚滔駭浪:“你要離開了?”
收拾藥箱的清秀男子點了點頭:“是的,聽說潞安瘟疫大起,我想去一趟。”
聽到清秀男子那麼一說,我原本想叫他留下的言語,吞了回去。
我說不出口。
也勸不住。
他就和當年的恩人一樣,懸壺濟世、醫者仁心並不是空談,而是用行動證明。
我想和他一起去,但這大病初癒的身體去了,恐怕只會變成累贅。
曾經當過累贅的我,並不想再次成為累贅。
“放心,妳的贖身錢我已經付了,這裡有些銀兩妳留著,花樓的房錢我也幫妳付了兩個月,妳別太慌張。”清秀男子安撫道。
不,我不是在意這個,我想問以後能不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