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君这个朋友,本帝交定了。”
何欢君举杯:“承蒙大帝抬爱。”
“好,今日高兴,干了!”酆都大帝乐得拍腿。
席间,歌舞升平,举杯畅饮。豪情之下,再无鬼神天地之分。
半醉半醒时,何欢君问酆都大帝借来走马观花灯。
“神君,这灯须以心血点燃,你是神仙尤其不可多用,以免失去心神引魔物乘虚而入。”酆都大帝一片关心。
何欢君笑:“我自有分寸,多谢大帝。”
见他固执,酆都大帝便不多劝,只由得他去。
抬头望去,满座皆醉。
无人注意到何欢君以神力化出尖刀,引血浇灯。
又看那一番往事。
青石渡口,仙君于长阶上回眸,提着衣摆跟在身后的仙尊抬眸望去,又匆忙别眼,隐去神色。
这一眼。
灯火明了又灭,灭了又明,反反复复,只将这一眼反复观望,反复推敲。
心神不宁,心血欲枯。
反反复复,不能罢休。
终是借着醉意,哭出一句。
“原是我会错了意。”
在何欢君险些入魔之际,酆都大帝觉察到暗云涌动,连忙出手阻止,夺回那盏走马观花灯。为救这才刚刚交下但一见如故的朋友,大帝不惜将灯掷地摔毁,破了他的魔怔。
何欢君醒悟过来,茫然若失。
朝酆都大帝致歉道谢后,何欢君捏着云腾雾而去。
往后的百年岁月又成了古井无波,仿若昨日种种只是发了一场大梦。
大梦醒来,昨日譬如朝露。
一日,天帝召何欢君上天庭觐见。
“你可知玉山之变?”天帝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不知。”何欢君答道,心中却忐忑起来,莫非师神出事了?这个念头才从心中掠过,便听天帝道。
“长乘大帝已绝天地,你也不知?”
何欢君的瞳孔缓缓绽大,许是近来接二连三发生大的变故,他如今亲耳听到师神绝迹,竟也做不出更大的反应。
天帝见他无动于衷,不禁生出雷霆之怒,可如今这人已非小小仙君,他以仙人之躯入幽冥黄泉,亲手用长眠石堵住魔界的出口,沾染一身魔气,入涤魔池竟未魂飞魄散,还升了神格,位列上尊。这万年来,天界也只出了他这样的一位。
他不仅是天神长乘的遗徒,还与玉山那位有所交集,无论如何,他都是动不得的。
天帝收敛怒气,沉声道:“长乘大帝乃上古之神,是天之九德所化,你可知他在人间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是啊,他不居九重天的神庭,万万年来只在羸母山上住着,是为了什么?
何欢君摇头。
天帝道:“三界能维系如今的恒久,皆靠诸天神佛的分辖制衡,假使有一方倾覆,便如天柱崩断,要及时修补,否则六道倾覆,人间便再无秩序。长乘大帝在人间,便是神界在人间的秩序。”
秩序?
何欢君不知这些,他只知,万年前他还未登仙界之时,其实师神便与那座羸母山同化了,他在那里太久,早已离不开,而与天地同寿的终极,便是也化为天地,正如盘古之神劈开天地,也要化作山河峰峦,给这万物呈现最初的生机。
一个为天之九德所化的神原是为了人间的约束和秩序,而三百五十里外的玉山西王母,亦是为了人间的灾疾和刑罚。这三百五十里不能逾越之距,也是神与神之间的制衡。
可谁又能知道,三百五十里之距,遥遥无期也藏着一个神的深情。
“长乘大帝绝迹后,玉山西王母便叛了。你可曾听说过,西王母不仅司天之厉及五残,她还拥有长生之术。”
“长生术?”何欢君道,“只道是谣言,却不想当真有此术。”
天帝点头道:“三界六道也只有仙人寿命极长,凡人六畜皆为低等,除非魂飞魄散,否则要经永世轮回。但天人亦有五衰,天地无恒长,无恒强,无恒宁,无恒斗,无恒存。为保恒定,盘古神留下天劫,是以无论仙妖皆要历劫,凡人苦苦修道,也是为了历劫成神,摆脱轮回之死。倘若西王母的长生术现世,三界一旦失衡,天劫马上便会降下,届时,那可不是成仙成神的劫难,而是神佛人鬼妖的灭世。”
何欢君从凌霄宝殿下来,他心知天帝言过其实夸大了许多,如若长生术会引来灭世,那西王母因何会有长生术,长生术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
他想起这万年来,这三界六道的事,哪一件不是那人驾着云匆匆来,一五一十絮絮叨叨地说给他听。这万年来,有那老头的存在,他便可以耳目闭塞,什么也毋须理会,安逸地做着他的何欢殿主。
可惜,他只是被那人当做孩子般宠爱,从来无关乎情爱。
第十五章
何欢君踏着祥云来到玉山,才知何为玉山之乱。
玉山为西王母所居,山中有异兽为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