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麻烦林总了。”
林渡前脚刚走,后脚李平朗的手机就响了,而来电人的名字却出乎李平朗的意料——他几乎是瞬间笑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接通电话:“妈的易然你这狗东西终于回来了?!”
“老子刚下飞机……你他妈叫谁是狗呢?几年没见胆子壮实了?”
这熟悉的语气仿佛穿越了分离的时光,鲜活了那段有些褪色的少年轻狂。
李平朗揉了揉眼睛,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笑得像个傻子,“你到S市了?要不要我叫人去接你……不对,我现在就叫助理买票,晚上咱们好好喝一次……”
“你不在S市?”
“我这不出差嘛……你还在上学呢吧?”
“嗯,我其实也不想学了,老头子不让……为此还吵了一架。”说起这一点,易然便烦躁得很,他抓了抓有些乱的头发,叫了辆的士。“不提这事了,你要是不在本地的话也不用急,我这头还得先安顿一下,回头再聚也可以。”
李平朗听出他话里的隐瞒,知道自家兄弟打小便要强的紧,十分委婉道:“要帮忙的话跟哥们说一声,你跟我客气小心老子揍你。”
“得了吧,就你那小身板……”易然嗤笑了下,“嗓子都哑成这样了还跟我装横呢,行了,好好休息一下,回头见面你要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又互呛了几句,都找到了彼此最熟悉的样子,挂断电话后,李平朗靠在床头回味,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突然……就没那么难受了。
等回到S市已经是三天以后。
李平朗约了易然,回家把自己倒腾的人模狗样的,还十分sao包的喷了香水。他站在镜子前左右看了看,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便顺手从抽屉取了条领带,想叫赵姨帮忙系一下,结果这一开门,刚好跟走廊之上的魏晟撞了个照面。
两人皆是一愣,李平朗尴尬的咬着嘴唇,心中暗道对方怎么突然回家……倒是魏晟缓缓眨了眨眼睛,看见他手里的领带,笑了一下。
李平朗一直觉得表弟回来以后就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此时一笑,看着他的弯起的眼梢,恍惚间竟然是找到了从前的影子……发愣之间,那人却已经欺身上前,顺手牵过他手里的东西。
细长的布料挂在脖子上,随之而来的是那人微热的喘息,李平朗的后背贴着墙壁,太过相近的距离让他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仿佛随时会从嗓子里跳出来。
所以他只能闭嘴沉默着,眼神闪躲着垂下,盯着左肩西装整齐的纹路……却又忍不住透过眼角的余光,悄悄注视着那双灵活修长的手。比起从前的养尊处优,三年的军旅生涯让其生出老茧,不经意间蹭过滚动的喉结,带来一片颤栗。
本能告诉他应该将其推开,却又忍不住贪恋这短暂的接触……纷乱的思绪最终却被颈间传来的窒息感所中断。李平朗涨红了脸,伸手去拽脖子上束得太紧的领带,却毫无防备的撞上对方的眼神——那人的瞳孔黑得可怕,像是随时会有什么从中扑出来,撕咬他的血rou。
魏晟仍然在笑,熟悉的笑容却让李少爷觉得无比陌生……浑身血ye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僵在原地,忘记了呼吸与思考……直到脖子上的束缚一松,新鲜的空气涌入肺腑。李平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意识模糊间,魏晟似乎凑近了些,微凉的嘴唇贴着他的耳畔,轻声开口。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
后面几个字李平朗没有听清,他刚想追问,魏晟却已拉开距离,黑黝黝的眸子里再无丝毫情感,像是万年不化的坚冰。
“以后不要联系我了。”他说,“下一次,我不会再放过你。”
由于路上有些堵车,易然来得晚了些,一进门就瞅见李平朗坐在包厢的沙发里,桌上摆着好几瓶刚开的酒,杯子里确是空的。
他扯了扯有些紧的领口,一屁股在发小身边坐下,“这么冷清,就我们两个?”
易然这一开口,李平朗像是才回过神来,愣愣道:“你来了啊。”
说完吞了吞口水,迟钝的扬起一个笑脸,李平朗大大咧咧的拍着易然的肩膀,“先前哥们儿在外头出差,没来得及给你接风,来来来,满上酒,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易然闻言挑挑眉,默不作声的看着他把眼前的酒杯满上。
李平朗举着一杯酒,自顾自与发小手里的杯子一碰,仰头就闷了。
易然:“……”几年不见,这小子酒量这么厉害了?
正想着呢,就见李平朗一低头,那脸色红的都要滴血了,他本人却恍若不知,抖着手又满上一杯,“干了!”
这样的表演持续了三回,第四次的时候,李平朗的手抖得跟簸箕似的,酒瓶都拿不稳了。透明的酒ye咕噜咕噜撒了一桌,杯子里却只有一半,他将酒瓶一摔,举起杯:“再、再来……”
黑着脸一手扣住对方的手腕,易然也有些火了:“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你就给我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