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没有不怕皇帝的,除了那魏征老儿。
要知道当今陛下的帝位,可是弑兄杀弟夺来的,玄武门的血到现在还浸在地下尚未干涸消尽。
此刻卢氏尚不知儿子是在装晕,正哀伤垂泪,任凭房玄龄劝说泪也不止,她诉冤道:“还不是你!还是宰相呢?!连拒婚都不敢——二郎这是受了公主多少气!受了多少苦!呜呜……往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呢……呜呜……”
卢氏越说越哽咽,她素来刚强,可面对自己的孩子受苦受难时,却忍不住哀伤泣泪。作为五大姓出身的卢氏是想给自家所有儿子都娶个世家女,她心底其实是瞧不上那高阳公主的。
话说回来,皇帝赐婚就赐婚吧,但又凭什么赐给自家一个母夜叉!那长孙冲尚的长乐公主贤明温柔,哪里是高阳这个跋扈公主比得上的。
她抚着房遗爱的头顶心,手下无比轻柔,房遗爱虽然装晕,但也感受到了自家老娘的爱重之情,心里不由发酸,这个家还是他阿娘最有先见之明,高阳不止给他戴了绿帽,将来可不就连累的自己身亡,甚至全家都跟着倒霉。
他一辈子好像最对不起的就是阿娘阿耶,不仅从小不学无术惹他们生气,在外亦常给阿耶阿娘丢面子里子,甚至在将来还害得房家根基尽消,大唐堂堂宰相死后英明尽毁,爵位香火尽除……
想到这里,房遗爱眼角禁不住shi润,又惹得床侧的卢氏惊呼,心疼连连。
她心疼儿子娶个跋扈公主有苦说不出,不由又埋怨一顿相公。
站在一旁的房玄龄表情无奈,他向来是拿自家夫人无奈,躺下的二儿子眼皮骨碌碌的转,一看就是装昏。
房玄龄冷笑:“他那是装的!倒是你这好儿子打了公主一巴掌,公主如今进宫告状了。明日早朝,二郎得跟我上朝去。”
“什么装的?!自己儿子躺那儿生死不知……”卢氏炸毛,吼道:“有你这么当阿耶的吗?你居然还冤枉他!”
房玄龄吹胡子瞪眼睛,“我跟你说不清。哼,太医来了。”看着你小子怎么装——
果不其然,房遗爱“悠悠”转醒,睁开眼睛,此刻太医的食指中指正搭在他的手腕上诊脉。
房遗爱偷窥了房玄龄一眼,对方目光湛然,能看透人心,房遗爱嘴角一咧,转头看老娘,这个家里谁是老大,作为子女的再清楚不过。
“张太医,我儿怎么样?”卢氏急忙问。
太医皱着眉,搭在了房遗爱的另一只手诊脉,卢氏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就连一直淡定的房玄龄都禁不住蹙眉。
好半天,太医问了房遗爱几句,又看了他后脑肿胀的头皮,之乎者也一大段内容,听得卢氏头昏脑涨,最终理解了原来自家二郎是被公主打得头颅淤血,才时不时的“昏迷”,甚至性情大变——卢氏坚持这么认为,这就是遗爱打公主巴掌的理由。
头都打坏了,神智能清醒吗?!
房遗爱眼珠子一转,猛点头赞同老娘强大的解释。
“正是!正是!阿娘,儿自打被公主用‘大棍棒’敲了脑勺后,时不时就头痛难忍,有时候还止不住脾性——阿娘,你素知我对公主向来是日月昭昭,天可怜见的,一向忠心不二啊……”
他胡乱用词,唾沫横飞,说的床边另外的几个兄弟妹妹们听了俱是捂嘴偷笑。
卢氏无奈,宠溺地看着他,转即担忧问太医,太医开了一堆药,只说了事关头颅,先用药活血化瘀看看,但如果行针,可能回好得更快。
卢氏忙问针灸可有风险,太医瞅了瞅护犊子的卢氏和默不作声的房相爷,还是谨慎保守的说:“头乃人魂藏之所,在头颅上施针,自是有险的。”
卢氏听了忙摇头,“那张太医,您还是开个方子吧,让二郎慢慢养着就好。”
太医闻言,就要写方子,可躺着的房遗爱却“腾”的一下坐起,直接要求太医给他施针——
“二郎——你自小最怕针灸了,这是怎么了?”卢氏不解。
“阿娘,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就让张太医赶紧治好我吧。”房遗爱作出一脸果敢无畏状。
他这表情是跟程咬金家的二郎那个莽小子学的,每次他说起打仗打架都是这种“老子我最神勇”、“让我来上”的神情。
虽然他和杜荷对他不以为然,但那程二郎的“英勇”形象,烟雨阁的一些小娘子们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果然他阿娘一脸欣慰,拭了拭眼角,叹道:“我家二郎真是长大了。”
因为房遗爱的坚持,张太医还是给他施了针。
房遗爱俯卧在床上,后脑上扎了密密麻麻的一排银针,看着挺唬人,让他的二妹和四弟看得直捂眼睛。
只有老三房遗则讨人嫌的总聒噪,直问他疼不疼……
房遗爱龇牙咧嘴,他以为他是真的愿意挨针吗?!
房遗爱是担忧他自己脑袋不正常了——之前打了高阳公主,还踹飞了公主的一个侍女,公主明天想必也会知道这事,给他罪加一等。房遗爱非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