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跟韩拓说晚上不开火了,吃豆腐脑和油圈小凉菜,又想起自己没有韩拓的联系方式。“啧——”李未末终于开始觉得不方便。李未末划开外卖界面,找到有卖豆腐脑的店家,手指在屏幕上点点点,选好时间下完单,李未末听到有人叫他名字。“李未末。”李未末的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开,看见正从行车道过来的罗豪忡罗老板。“”李未末开始忧心他隐私的暴露程度,——为什么每个人都能直接找到他家。李未末一动不动坐在秋千上,看着罗豪忡走近。同时在心里埋怨陈琪多事。“好久不见。”罗豪忡说。“好久不见,罗先生。”李未末四处望望,指了指一旁的长椅,客气道:“您坐。”罗豪忡看见长椅边缘沾着的白色鸟粪,没坐。李未末只好从秋千上跳下来,尽量与罗豪忡平视。“您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李未末顺嘴说。“陈琪告诉我的,她也同我讲了nathan的事。”果不其然。罗豪忡这次没穿豆豆鞋,也没叫陈琪iss陈,头上的发胶好像也没用那么多,整个人看上去休闲顺眼了一点。原来那个小明星叫nathan,李未末无奈地撇了下眼睛,说:“这事原本就跟您没关系,陈总不应该告诉您。”“没关系,怎么说你们也是在我的私人宴会上发生了冲突,我已经提醒过nathan和他的经纪人了,那个小弟是他们从香港带过来干点杂活的,已经遣返回去了,不会再来sao扰你。”罗豪忡脸上挂着笑意,不知是李未末的错觉,还是罗豪忡待人接物的习惯,那笑容看上去颇有些表现讨好地意味。但李未末有自知之明,罗豪忡这种人哪儿用得上讨好他。“那谢谢您,其实也没什么事。”李未末保持礼貌的态度。看到李未末没有进一步表示,罗豪忡只好自己说:“其实我来不光是告诉你nathan的事,主要是想同你解释一下宴会那天的误会。”——误会?李未末稍想了下,反应过来,——是自己说罗豪忡把他当夜总会少爷的事吧。当时不都解释过了吗?
罗豪忡察言观色,主动强调:“我没有把你当成什么夜店随便的对象,于公于私,这一点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清楚。”这话其实真假参半,罗豪忡被李未末不算委婉地拒绝后,多少有些没面子,也打算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李未末身上。罗豪忡在香港时,身边有意的示好者就不少,内地地广人多,他接触过几个,后来也跟同好去过几次高档会所,但都找不到情绪,感觉没意思。罗豪忡在感情方面是极其开放且务实的,不会让自己一直憋忍着,想通李未末的不可替代后,便借着那个nathan亲自找上了门。李未末不知道其实是罗豪忡问,而不是陈琪多事说出去的。他听了罗豪忡的话,摇摇头,避重就轻,“我也是什么都不懂,听到点什么随口乱说而已,我就是您一个合作乙方的下级员工,不会没有自知之明。”“不,”罗豪忡很快说:“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我根本没有必要在意你是不是误会,正是因为想追求你,所以我才来。”李未末的脸小幅度扭曲了。“我知道你那次也察觉出我的意思,所以才会说那句话,”罗豪忡继续连段输出,“没有把你当随便玩玩的对象,是想认真的交往。”“你别急着拒绝,我知道你现在身边没有人,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李未末嘴角抽搐,想说不考虑,您另寻高明吧,就看到站在罗豪忡身后不远处,楼门边路灯下的韩拓。韩拓吃了一个有蜡烛味的红糖馒头,仿佛吃了一顿满汉全席,哽咽地说不出话,再吃别的菜都索然无味。吃完饭韩拓洗碗,李未末把剩下的rou菜覆上保鲜膜放进冰箱里。韩拓公司有员工食堂,中午李未末都在睡觉,没什么事韩拓一般不回来,这些剩菜就是李未末下一顿的饭。李未末说自己要认真工作了,把韩拓赶回隔壁睡觉,韩拓以为既然是自己生日,总应该做点别的什么。李未末说那还要做什么,就见韩拓回家取了一个彩色扁盒子过来,打开一看,是副跳棋。“你不是要我和你玩儿这个吧?”李未末难以理解。“玩什么不是应该听寿星的么?”韩拓拉过一把椅子,把跳棋放在餐桌上,坐下,捏起一颗玻璃弹珠,问:“你要什么颜色,我让你先选。”如果李未末不记得今天是韩拓的生日也就算了,但既然都庆祝了,自己没送礼物,蛋糕也报废了,韩拓认真想玩,那就陪他一下也无妨。于是李未末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对面,“先说好,我就陪你玩三局。”又看了眼盒子,“蓝的吧。”韩拓浅浅一笑,把蓝色和红色的弹珠分别在一条对角线上的两个三角区一粒粒摆好,说:“谁先走?”“你过生日你先。”李未末说。于是韩拓就把红色弹珠往斜前方滚了一格。跳棋是那种经典怀旧弹子跳棋,六角形的棋盘上分别隔出红黄蓝三中颜色各两个的三角形区域,棋子是内嵌颜色条的玻璃弹珠,红黄蓝绿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