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男怒而砸门,“cao,你俩有本事偷袭老子,没本事开门,现在就给老子滚出来,不然老子跟你们没完!”李未末在防盗门的那一头边听动静,边问韩拓,“饭做好了吗?”韩拓在震天响的砸门声中顿了顿,顺着李未末的话说:“还有一个汤。”李未末看着韩拓,说:“那你还不去做?”韩拓没动,李未末催促,“快去快去,我饿了。”韩拓只好进了厨房,没过一会儿,砸门声停了。韩拓端着两盘菜出来的时候,李未末刚关上门。韩拓问:“走了?”李未末说:“走了。”然后又补充道,“物业保安来把人架走了。”“没报警?”“没吧。”韩拓觉得李未末现在气压低沉,识趣地没再多问。于是闷头吃饭,韩拓菜明显做多了,比平时丰盛,有鱼有rou有虾,两个人吃四菜一汤还有一个粗粮拼盘。李未末一颗一颗揪玉米,半个玉米棒子揪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韩拓放下筷子,说:“你也许觉得我多嘴,但我还是想知道,刚才那个人你见过吗?他来你家找麻烦但是又不认识你的脸。”李未末用玉米棒秃了的那头指着韩拓,放重语气责备他,“你都知道他是来找麻烦的还假装是我,你不会不开门,不会直接报警?万一他是穷凶极恶之徒,万一他身上藏了凶器呢?”“我要知道他来干什么,对你是什么程度的威胁,跟你上次打架伤到鼻子有没有关系,这很重要。”韩拓的语气更重。李未末听到这话,没来由的心一软,就把自己的推测同韩拓说了。“从口音,和我近期得罪过的人来看,估计就那个小明星吧,之前陈总提醒过我,说他的经纪人比较混,可能会使些不入流的手段出气,让我小心点。”“嗯,”韩拓点头,“不过看这个人搞恐吓的水平也不怎么样,感觉是临时赶上架的鸭子。但安全起见,还是应该在你家门口装个监控,再跟物业反应,让他们不要随便放陌生人进小区。”“你只是个租房的,都不是业主。”李未末提醒韩拓。“我可以随时成为业主。”韩拓说。李未末觉得这句说买就买的潇洒话把他一个为了货比十几家跑断腿,如今苦苦还贷的业主给深深伤害到了。韩拓以为李未末被那个搞事的小明星气到了,很想揉揉他的毛毛头安慰,但最终还是只搓了一下发梢,说:“别气了,为那些人不值得。”
李未末眨巴了下眼睛,“谁跟你说我为他们生气了?”“没生气那你掉着个脸做什么?”李未末没应声,站起身,走到玄关鞋柜前,从捡回来,扭曲的蛋糕盒顶抽出一个平平的透明小袋子,里面装的是加送的彩色蜡烛。李未末抽出一根,用打火机点了,回到餐桌把蜡烛插进一个红糖馒头里,举到韩拓面前,硬邦邦地说:“生日快乐。”韩拓看着面前那个插着蜡烛的红糖馒头,表情微滞——原来李未末是在为糟蹋了一个蛋糕生气。专门给他的生日蛋糕。韩拓以为只有自己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其实过去几年他也想不起过生日。但与李未末顺利重逢后,这些特殊的日子在他脑海里从模糊变得鲜明,变得值得庆祝,值得纪念起来。本来李未末不记得,韩拓也不会刻意提起,但现在对方不仅记得,还特意去买了生日蛋糕回来,这是意外之喜。李未末那边还在闷闷不乐,抱怨说早知道砸了,还不如呼那人一脸才不浪费。韩拓像模像样地许了一个愿,就着李未末的手把蜡烛吹熄,然后吃掉了那个红糖馒头。李未末把花臂男的事同陈琪说了,陈琪也认为是那个小明星搞的鬼,但没有造成直接伤害,也没有证据,即便报警,最多也就是拘留几天,意义不大。“他是lowen的客人,又都是香港人,不然我同lowen说说,看他能不能从中调和一下?”陈琪建议道。李未末可以理解陈琪做出这个提议,因为刨开李未末个人和罗豪忡那点小别扭不提,罗豪忡对跟陈琪公司的合作还是很上心的。相比已经成熟,不愁客源的大的公关公司,罗豪忡更倾向于挖掘然后提携才起步,有潜力的小企业,直接或间接囊括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但私人关系上,李未末肯定是不愿意和罗豪忡再有多余的发展,因而拒绝了陈琪的提议,让她不用Cao心。“其实lowen挺关心你的我感觉,之前还问我你最近在干什么,怎么都没有在公司见到。你要是同他讲,说不定会愿意帮忙。”陈琪还在劝说。“真不用,我自己能搞定,不会有事的。”李未末再次回绝。陈琪的嘴不知是开过光,还是告过密,罗豪忡没几天就找来了。找来就是字面意思上动态的找来,罗豪忡没提前联系李未末,直接找到李未末家楼下。李未末是在小区花园被堵住的,近日天气好,不冷不热,他很喜欢太阳落下后坐在那里的秋千上看书和翻译稿子。而且韩拓下班回来,上楼前一眼就能看到对方。李未末这次看的是韩拓之前提过的《骆驼祥子》,读到祥子被军阀的队伍抓了壮丁,逃回北京在城门楼下的小摊吃老豆腐的那一段,他也有点馋了,他想吃豆腐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