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都这麽多年了,你真的还在气他喔?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麽。」陈严建问道。
林时雨哑口无言,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麽他的情绪会这麽激动,十年可不短暂,它足够让一个人生出白发,也足够让一个孩子换了牙,他其实要说恨也不恨了,他不觉得高中口无遮拦的年纪说出的话值得他恨这麽久。
坦白说,再次看见温盛恩,林时雨的心中产生的感觉更多是一种对於暗恋失败的羞耻,再来便是他不想承认的欣喜,温盛恩的到来,改变了他在南方快活到没心没肺的状态,快要疯了,心跳得不寻常。
又或者和林时雨的x格有关,他是个很极端的完美主义者,从小到大任何事情都需要按照规划实行,从不会有拖延症,如果出了些意外导致安排超出预期的时间,他便会焦虑不安,就像现在看见温盛恩一样,心跳、情绪通通脱离了掌控范围。
听到敲门声,林时雨匆匆挂了电话,打开门一看又是那张漂亮到令人生厌的脸,一时表情没控制好,直接展现了嫌弃的表情。然而温盛恩似乎毫无察觉,依旧带着笑容说:「你可以教我咖啡机怎麽用吗?」林时雨突然想起刚才骂他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大,莫名心虚起来,微微红了耳朵,强装镇定:「喔好。」他走在前头,无法理解温盛恩好歹也是被他揍过的人,为什麽能够这麽平静,彷佛真就把他当成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似的。
此时林时雨脑里飘过一个中二的想法,对待不欢而散的「怨家」,如果表现出情绪波动就输了,他就要一副心x宽大原谅一切的样子,再来就亲昵一点恶心他,绝对能气si温盛恩这只h鼠狼!那样他离开了,林时雨也就不会再为了这些无法掌控的因素而恼羞成怒。他已经单身太多年了,早就不想再经历脸红心跳的刺激感,只想平平淡淡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林时雨手撑着桌子,说道:「来亲ai的,你把这个胶囊放进去,按下去就可以了,你要喝哪个呢?」虽然那声「亲ai的」的语调听起来很像在yyan怪气「你这个智障」,但温盛恩自动过滤了,只听到甜蜜过头的发音,他眯起眼笑着说:「我喝焦糖玛奇朵,谢谢你。」彷佛都能看到背後冒出的小花花。
机器运转发出了嗡嗡声,林时雨cha着腰觉得尴尬,想寻个话题掩盖这漫长的寂静,「这麽晚了喝咖啡,不怕睡不着啊?」他没有得到回应,结果转头一看,温盛恩竟然跑去拆泡面了,压根没在听他说话,他捏着眉心抑制自己冲上脑门的火气,没想到他对着谁都很有耐心的,遇上温盛恩会变得这麽刻薄易怒,明明都已经是三十岁的男人了为什麽还这麽幼稚,林时雨自省着,於是心中更是烦躁。
烦躁的源头当然是温盛恩,想到温盛恩只预约了三天两夜,林时雨生生咽下这口气,只要撑过三天,他就能恢复平静的生活了。
「一起去外面吃吧?」温盛恩捧着倒好热水的泡面说道。
「啊,我就不——」林时雨帮温盛恩拿好咖啡,正想果断拒绝,这时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声响,空气安静了一瞬,「哈哈。」直到温盛恩笑出了声,林时雨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肚子闯了什麽祸,他摀着脸咒骂自己的肠胃,另一手认命地拿了一个碗,赶鸭子上架似地用手臂推着温盛恩一路,去到民宿外的躺椅。
温盛恩的取向还是一样,是r0u燥口味的泡面,家喻户晓的品牌,这麽多年包装就没换过,每当在卖场看见,林时雨总会想起高二暑假的时候,温盛恩来他家里一起写模拟题本,午後家里的大人不在,他也不会煮饭,就这麽泡一碗家里拜拜买来囤的泡面分着吃,热气蒸腾得狭窄的空间更加闷热,彷佛置身蒸笼一般。林时雨抓住自己的领口扇起风来,「谁大热天喝汤啊啊!」这时温盛恩就会将房里唯一的风扇转向林时雨,他白皙的脸就像外面小巷子卖的豆花,即使流汗还是很清爽冰凉的感觉。林时雨掀起衣服闭上眼感受风扇的风灌入衣袖,令人不适的黏糊才得以稍稍缓解,等到母亲回来看到厨房的残骸时,林时雨背後就会迎来一掌,被骂怎麽只煮一碗泡面不好好待客。
「天气太热我们都没什麽胃口,我和时雨就分着吃了。」每当温盛恩这麽乖巧地帮忙解释时,他俩就会得到零花钱,快乐地逃出模拟考地狱,跑去找那台四处游历的冰淇淋车,投入十元y币就能转一次转盘,当然林时雨是没有转过五球的命。
温盛恩不一样,运气总是好得很,「扯唉,你怎麽就能五球。」林时雨傻眼地看着转盘的箭头停在五球的位置。
温盛恩拿过阿伯挖好的冰,挑了眉骄傲地笑起来:「你想的话给你也行。」
林时雨t1an着自己手上珍贵的一球冰,嫌弃道:「才不要咧,欠揍喔。」
仔细想起来,他从来没有去过温盛恩的家里,即使提出来也被委婉地转移话题了……看来温盛恩根本没把他当过朋友吧,那个时候早就有迹象了,是他自己太蠢没发现。越想那低气压就越是扩散开来,他接过温盛恩分好的面,闷闷不乐地吃着,他还是ga0不懂温盛恩突然来装熟是什麽意思,难道是上天看他过得太舒坦太废了,派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