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眼疾手快,一把托住李元,随後惊觉入手一片shi滑黏腻,大约都是手上这人的血。
原来他真受了这麽重的伤,早已是强弩之末
“你替他们收一下屍,我先带小元儿下山求医。”聂沛打横抱起李元,几个起落便消失了。
花邦沉:“?”我和你什麽关系,小元儿又是什麽鬼称呼?
卢松还是个孩子,一时想歪,有点不能接受。
花邦沉轻咳了一声,沉声道:“愣着做什麽,帮忙。”
卢松:“?”我和你什麽关系,这一脸命令是怎麽回事?
另一边,聂沛抱着李元,红影闪动,树梢微抖,人已经飞掠而去。
云家镇的医馆也有不少,毕竟此处有个江湖世家云家庄,隔三差五便有一场打斗,有些是云家庄弟子争风吃醋,有些是在外出了摩擦,有人寻仇来了。
众位老大夫见惯了伤患与焦急的人,对於聂沛这种仿佛天塌了的表情没什麽触动,也不会说什麽宽慰的话,只是嘴上飞快地安排小童做事,抓紧时间比什麽都重要。
聂沛也明白这个道理,按照指示,轻轻将李元放在塌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一旁,一点也没了刚刚飞掠的风采,一滩烂泥一样,歪在了椅子上。他也是提着一口气罢了,武功原本便不见得有多好,一番超水准打斗後,又带着李元这麽个大男人飞速下山,真真是累得够呛。
这一摊可了不得,内腑的空虚闷痛,肌rou上的酸痛,皮rou上的刺痛,一股脑全来了,当即眼前一黑,乾脆俐落的晕过去了。
大夫眼皮都不抖一下,淡淡道:“再来两个人,把这位红衣服的少侠也抬到床上来。”随後小声嘀咕道,“年轻人,哪有这麽耗身体的”
一个老大夫凑上来,帮忙照看聂沛。
李元背後伤势极重,有些血ye乾涸,已经黏在了伤口上,小童不得不慢慢将衣服撕下去,伤口再次受伤,殷红的血ye再次流了出来。
老大夫见小童神色不忍,道:“学着接受便是。”随後指着李元血rou模糊的後背,“取些水来,帮他擦乾净。”
小童道了声是,连忙去了。
“我怎麽看着这伤,是云庄主的云烈枪啊?”老大夫摸着山羊胡,若有所思道。
另一个老大夫凑上来,皱着眉头,摸着八字胡,迟疑道:“这二人看着,又熟悉又陌生”
“对了,是不是昨日到镇上那两个年轻人?”山羊胡一顿,前半句话还略有迟疑,後半句话已经肯定了,“嗯,眼生,不是镇上的人,眼熟,这两日才见过。”
八字胡点点头:“那这伤莫非真是云庄主的?”
山羊胡也点点头:“我看是救还是不救?”
“救吧。”八字胡道,“他二人既已下山,云家庄又没人追出来,应当是放他二人一条生路。”
山羊胡觉得八字胡说得对,於是走到了聂沛旁边:“这个红衣服的就交给我了,黑衣服的交给你了。”
李元伤重,背後血rou模糊,失血过多,肋骨也有断裂的痕迹,更有经脉紊乱的内伤。聂沛则是力竭,身上大多以皮rou伤为主,最重的伤也不过是腰侧的一个紫红色的脚印。
山羊胡给聂沛把脉之时,脸色古怪,八字胡奇道:“怎麽?”
山羊胡嘿嘿一笑:“这位少侠,气虚啊,恐怕男女之事有些频繁。”
八字胡瞪了一眼他,下手不由重了一下,昏迷中的李元不由闷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八字胡表情莫名带了些得意:“相比之下,我这位少侠,身体素质倒是不错,四肢修长,肌rou紧实,小麦肤色,很健康啊。只是现在受了内伤,脉象不好不说,平日里恐怕思虑过重哈哈哈,不过摸得出元阳之气充沛啊。且你看,”说着,他伸出手指了指李元身上的大大小小的伤疤,“刀上,剑伤,鞭伤,这种小的,应当是暗器所致,看来平日里纷争不少啊。”
山羊胡看了一眼聂沛白花花的身体,撇了撇嘴:“养尊处优,肌rou无力,韧性倒是不错。”
一旁几个小童沉默不语地听着,但心下无不觉得这番对话实属诡异,这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两头待宰的猪这一番品头论足,仿佛切片裹面下油锅一炸就能吃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