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第一次见。但也仅此而已。
每马车不知道是不是硌着了石子，猛地颠簸的一下，沈九猝不及防，往后一仰。
“你到底想说什么？”
按理说趁这个时候杀他再好不过，沈九因为柳清歌遭了那么多罪，也着实不会因此心软。
柳清歌语气很怪，沈九下意识向他看去，却见他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潮红。
“……”
“……”柳清歌又抬头看他，两人四目相对又一颠一颠的，说不出的滑稽。“你原谅我了吗？要是没有，你可以再捅我几刀。”
沈九：“……”
“你要给谁送礼物？”
欺辱了我，就该杀！
“你还好吧？”沈九试探询问。
“不怎么样……”
天气不佳，沈九和柳清歌等到第二日清晨雨停了才动身。
一抹殷红爬上沈九的面颊，他确实也中招了。
沈九盯着柳清歌右手上深深的刀痕和浑身的血渍，面上难看。却不知柳清歌正在死死的盯着他。
“碍你事了？”沈九把目光转向窗外。
柳清歌根本压不住身体的反应，他道：“那些花妖死的时候放了法术……”
柳清歌难耐的呻吟了一声，他向来清心寡欲，唯一一次还是和沈清秋，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试探性的靠近沈九，最后把脑袋搁在了沈九肩上，虚抱住他。恳求道：“你若是不杀我，就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沈九和柳清歌沉默着被癫来癫去，在狭小的马车里时不时撞到一起，撞得沈九脸越来越黑，险些捏断扶手。
柳清歌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跌坐下去。
那个偷袭者只是个普通魔物，想必是身上有什么秘法，才这样无声无息。
车夫吓了一跳，慌忙停下，沈九头也没回，跳下车就走。
沈九再也受不了，这颠簸的马车也是，这莫名其妙的柳清歌也是。他狠狠踢了几下车厢。
不就是同门吗？我就是救了我吗？不就是被我刺了几刀吗？不就是岳清源叮嘱了几句吗？他道了个歉而已，难道就不该沙吗？
“喂！”沈九有些慌张，忙去探看柳清歌的伤口。好在法器偏了一些，避开了致命的地方。柳清歌也护住了心脉，暂时没有大碍。
柳清歌却反应迅速，迎着还扎在他胸口的法器站起身来，伸手握住了那把刺向沈清秋的刀。
“嘶！”
“不是给你。”
春天是人们外出踏青的旺季，昨夜一场细细密密的春雨，今早花也开了，草也绿了，马车也没了，好不容易找到一辆闲置的马车，启程之后才发现颠人的紧。
原本二人一向剑拔弩张，如今发生这么多事，气氛到真的有些尴尬……
“……也不是，我就看你买耳坠子……”柳清歌把头低下了。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二人都很有默契的当做没发生。
他犹豫了一瞬，回头看了一眼。看见百步外的柳清歌正在埋头给自己重新包扎右手的伤口，远远看去，面色惨败如纸。
春雨倏然落下，缠绵不绝。
“给我停车！”
“咳咳！”柳清歌闷闷地咳了两声。沈九下意识的转头看他，才发现这家伙一直在盯着自己。
待怒气消散，沈九才发现柳清歌根本没跟上来。
“嗯，想要我死。”柳清歌依旧和沈清秋对视着，没有移开目光。
柳清歌伸手护住他的脑袋，但仍然狠狠的撞到了车厢。
但沈九依然没有动作。
明明知道：该杀！该杀！该杀！
他撇了一眼小心翼翼到有些卑微的柳清歌，有了一丝不真实感。
从昨天到今天，他流了太多血了。
“那你就给我去死……”沈九手上用力，法器刺进去两分。突然身后突然一阵阴风袭来，激得他汗毛倒竖，心里暗道不好。
沈九闭了闭眼，好似在挣扎。
柳清歌声音闷闷的，乍一眼看上去像变了一个人。沈九觉得这样的柳清歌有点好笑。
“……”
“你的簪子怎么缺了一块？”柳清歌率先打破了有些让人窒息的气氛。
“沈清秋。你杀了我吧。”
“你应该知道我单独和你出来想要如何吧？”他缓缓抽出袖子里的锥形法器，对上柳清歌的心脏。
“……”
柳清歌失血过多，灵力不稳，沈九又断然不可能御剑带他。他们便到城里买了些药，顺便雇了辆马车送他们去苍穹山派山脚。
“你喜欢吃甜的？”
他伸出了手……
沈九转过来看他：“你昨天跟着我跟了一路？”
不知道是不是他也中招了，他神情有些恍惚。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沈九愣了一瞬，很快抽出法器，转身甩了一剂灵力暴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