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神色又自得起来,慢悠悠道:“还没,但毕竟我也老大不小了,是应该找个道侣培养继承人,好以后儿女绕膝,享天伦之乐。”
不知是不是错觉,齐清凄总感觉沈清秋的语气好似要咬死什么东西,毕竟最后半句咬牙切齿到他光是听着就觉得牙疼。
柳清歌从沈清秋宣布这件事开始,不,应该说是从沈清秋出现在他视线范围之内开始,就一直盯着他,只不过沈清秋从始至终都没递给他一个眼神,只在跟齐清凄日常拌嘴之后,告辞离开了。
柳清歌很失落。
在大家族里众星捧月地度过了童年,进入宗门里,凭借着天赋和努力就这样一路突破和晋升,柳清歌几十年的人生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论起找话题表心意,他真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木头。
好不容易宗门里有个干什么都靠谱,体贴又周全的掌门师兄可以在他说错话得罪人的时候兜兜底,结果现在变成了他的情敌。
苦涩啊。
苦思冥想大半天的柳清歌不再为难自己,决定去找自己在宗门里唯二可以完全信任,也是唯一的血亲聊聊。
仙姝峰。
“沈师伯?这事我知道。”柳溟烟目光深沉,看不出喜怒:“兄长,沈师伯找道侣是好事,你担心什么?”
柳清歌低头纠结怎么说明来龙去脉,久久不语。
谁知,他越是不说话,柳溟烟冷漠的面皮下就越兴奋。
看自己的兄长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柳溟烟终于忍不住了,道:“你们是不是在一起过?”
“你怎么知道!”一时激动的柳清歌顿时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慌忙解释:“也不是在一起过……就是,就是……”
柳溟烟恍然大悟,原来是兄长爱而不得。
“哦~你心悦他。”柳溟烟语气揶揄,但一张冷艳的面容藏在薄纱之下,看不清表情。
“只是……觉得应该负责。”柳清歌目光有些呆滞,露出了柳溟烟几十年都没见到过的蠢模样。
但他这样一说,柳溟烟顿时明白了。
柳家是百年大族,忠贞与忠诚的家风世代相传,无论对小家与大家,都最重一个“忠”字。
在柳家,无论秉性如何,能力如何,都在这方面严加教导。他们俩旁系的一个叔叔,就因为养外室直接被划出了祖籍。
俩兄妹虽然没有在本家待多长时间,但毕竟是嫡系,自小耳濡目染间,骨子里也透露着“忠”字。
想必是自家兄长与沈师伯切切实实发生了什么,才让一向厌恶沈师伯的兄长突然转变了态度。
看来自己写的东西完全本末倒置了。柳溟烟不动声色的想。
然而她嘴上却说:“兄长你别急,沈师伯只是说要找道侣,没说已经有了,你还能争取争取。”
柳清歌慕然抬起头,问道:“怎么争取?”
柳溟烟头疼,反问道:“沈师伯喜欢干什么?爱吃什么?”
这,这还真没留意过。柳清歌又是一阵苦思冥想。
柳溟烟只好挨个提点他:“茶?”
“不。”柳清歌沉思着摇头,道:“穹顶峰上的茶是最好的寒山玉露,他每次都只是撇去浮沫,最多就抿一小口。”
“那棋子?”
“清净峰上的棋子都是代代相传的宝物,沈清秋还有掌门送的玉子。应当是找不到更好的了。”
“茶点?”
“他最喜欢的茶点已经过季了……”
……
问了一圈,两人什么答案也没得到,只有柳溟烟认识到了自家兄长对沈师伯的用情至深。
也不算是全无收获,至少为她的作品积累了素材。
柳溟烟安慰自己。
“你直接约他出去吧。不知道送什么,就让他自己挑。”柳溟烟能问的都问了,最后只好出此下策。
说完,看柳清歌没有异议,就解下自己要上的玉牌,递给他,又道:“若是你的账上银子不够,可以去钱庄调我的。毕竟沈师伯秉性风雅……”
柳清歌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冷冰冰的妹妹竟是个面冷心热的。
柳溟烟见状把玉牌塞他怀里,扭头走了。
今天见着一面,见到的兄长的蠢样子比过去十几年还多,柳溟烟已不觉得稀奇。而现在她脑子里灵光乍现,她可不能白白放跑了……
夏日。
天闷的不行,饶是山峰处,也比旁日炎热几分。虽然云遮雾绕,但天到底压在山上,俯看去灰蒙蒙一大片,抬头仍是灰蒙蒙一大片,让倚在窗边远望的沈九颇感无趣。
于是他扭了个身,以手撑着脸颊,将重量都放在小案上,一派慵懒地朝门外道:“柳师弟有什么事?站在我这竹舍外都小半个时辰了。”
柳清歌这才想起自己忘了收敛气息,尴尬地咳了一声,道:“今日……天气不错!你要不要与我一同出游?”
话音未落,沈九下意识地撇过头看了一眼窗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