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假装。故而还有一种可能,谢欢鸾在宫中有了同党。
这样的认知让贺澜怒火中烧,他可以容忍宠物有反咬一口的心思,但不能接受这个宠儿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偷偷积攒势力,妄图摆脱他。
没想到消息走漏得这样快,谢欢鸾一怔,忙低下头,尽量稳住心神,让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慌乱,恭敬地答道:“是,我也是早上才知道。司礼监来报,昨夜月黑风高,御花园的人工湖地方偏僻隐蔽,应当只是个意外。”
贺澜心中更加不悦,撇了下唇角,带了一丝不屑。
“陛下以为呢?”锐利的目光似一柄利剑,肆无忌惮地在皇帝身上切割。
谢欢鸾被这样强大的气场和压力审视,强忍着内心对这个人本能的惶恐与惧怕,紧咬着不受控开始发颤的牙关,硬生生地顶住了。
“公公和我都是从式微落魄慢慢爬上来的,宫里一年要殁多少人,太监、宫女,又或是不受宠的公主皇子,又有谁会在意?”
贺澜深深地望着皇帝,久久未有应答。
他知道谢欢鸾在装腔作势,且没有说实话,他本该狠狠撕下这个人的假面,并羞辱一番。但他到底忍住了,没有拆穿皇帝的粗劣伪装。
毕竟,自以为是的运筹帷幄,和最后土崩瓦解溃不成军时的强烈对比,才更令人血脉喷张、兴趣盎然。
隐在宽袍底下的手已被冷汗浸湿,长久的静寂,谢欢鸾心中愈加不安,他深知自己的软弱怯懦,可天意弄人,既坐上了这帝位,定然是要放手一搏。
“陛下所言甚是。”欣赏够了皇帝的惴惴,贺澜将一身的威仪卸下,笑得明媚,连先前被他刻意压低的嗓音也清亮了几分。
不过是个下人,手脚粗笨,杀了就杀了。贺澜的责难从不是为死去的人讨公道,他只是咽不下自己圈养的小犬不受控制这口气。
浓厚的沉香气息笼住谢欢鸾,贺澜弯腰将人抱起,粗粝温厚的大手替皇帝把垂落在耳畔的发丝掖好,三两步走到书桌旁,端端正正地坐在独属于帝王的宝座。
“陛下方才说那奏折通篇胡言乱语、搬弄是非,臣虽不在意名声,但长此以往,恐有失皇家颜面,不如对他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事情算是这样揭过了,谢欢鸾觉得,贺澜应当看穿了他的拙劣说辞,但不知为何,却选择了隐而不发。
“公公帮我写吧!”谢欢鸾歪头一笑,倚在他肩头,似在谈论天气一般,轻松随意。
二人离得极近,呼吸交织在一处。
“哦?”贺澜眯眼,在案上胡乱翻了翻,捡起写朱批的斑竹管玉笋笔,在干涸许久的朱墨砚台里蹭了两下,皱了皱眉,低头热息萦绕在谢欢鸾耳畔。
“陛下这笔干墨尽的,叫臣如何写批示?”
未等皇帝回答,原本揽在腰间的手,游移往下,正覆在危险又敏感的地方。谢欢鸾呼吸一紧,本能地就要推开。
“别动,陛下帮臣把这笔润开,可好?”
谢欢鸾虽存了要满足贺澜心意当一个逆来顺受的傀儡,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一想到自己已贵为天子,却要在没了根的阉人身下承欢,打心底地觉得恶心。
更何况这阉人手段狠厉,心性扭曲,总喜欢用非常人的手段折辱他。
愣神间,翠绿的笔管挑开身侧的系带,绣着蓄势待发金龙纹的鹅黄外套顺着肩头滑落,剩下天蚕丝的烟青色里衣,泛着绯红的肌肤隐在里头,影影绰绰,似是幻了人型的精怪,总在不经意间引诱、招惹世人。
斑竹管玉笋笔,由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因其拟形竹节,通身着有墨点,笔头用胎羊毛一根根束进管内,倒挂时似有笋尖破土而出。
谢欢鸾得此佳物,甚是欢喜,亲自取名,唤作“斑竹管玉笋笔”,挂在书桌的案上,用来蘸朱砂墨,批示奏折。翠色微凉的笔管衬上艳红鲜亮的朱砂,看得人赏心悦目。
而此刻这根皇帝最爱的御笔,正被个阉人捏在手里,顺着他的下颌轻柔滑下,流连挑逗在他胸前的粉色乳粒。
冰凉的触感加上胸前似有若无的痒意,让谢欢鸾浑身寒毛直竖,层层叠叠,长长消消,最后汇聚成了一座难以逾越的欲望之壑。
腿间的勃起鼓鼓囊囊,分外惹眼。贺澜向下瞄了眼,故意吐着气咬在皇帝耳边,调笑道:“陛下面皮怎的愈发薄了?倒像个不禁逗的小娘子。”
孟浪轻浮,好似他二人正身处青楼某间厢房,浓情蜜意地互相抚慰,准备交媾。
阳光透过如蝉翼的窗,桃花影斑驳投在案前,恬静美好。
光明触手可及,谢欢鸾却被阴湿幽暗紧束在怀中,与蛇鼠共舞,沉沦深渊。
柔软的笔尖滑进吐露涎水的肉具顶端,因为常常会被贯穿,原本细小的孔洞,如今变得约有小指粗细,正与那人手里的笔管相匹配。
“公、公公饶了我吧!”求饶换不来宽宥,只能得到更多的羞辱。谢欢鸾闭上眼,攀在贺澜身上寻求慰藉,无异于饮鸩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