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爷子,多年不见,你依然尖酸的嘴脸锅盖的背啊。”说这话的,是那青衣白褂,神仙般的老先生,他缓缓的睁开眼来,月光温柔,仿佛全都照在了他的身上,他将衣袖挥了挥,细微的药草清香过木穿槛,牢房里呼吸声未停的,都慢慢醒了过来。“嘿嘿……”华高衡不知是哭是笑,他枯黑的脸永远朝下低着,沙哑着嗓子道:“阮先生,你在牢里可呆的好?”“好好好。”老先生从地上爬起来,“比你当年困在唐门时好得多了。”“娃儿们,如果不想丧命,最好离这儿远远的,该让我与华老爷子算算总账了。”他的话一停,只闻“蓬蓬”两声,水滴般的“观音露”向华高衡兜头网去,华高衡也不甘示弱,“阎王散”虽风而走,刹那间雪雾朦胧,沾者即碎。“还不快溜!”洛叶也不知何时醒过来的,她趁合眼休息的功夫打通了xue道,一掌破开牢门,抓住吴大海的后颈就走,“观音露”被华高衡以一把粗陋蒲扇挡回,正射洛叶面门,幸而她的轻功极好,护着一个人也略有余力。这吴大海看着是个五大三粗的庄稼汉,但其实也有武功,他被洛叶拉到外头,稍一反应就回过神来,只是心中暗自惴惴,若不是洛叶反应及时,这毒雾沾到身上可不得了,一刻间便要化成一滩血水。“怎么人还不来?”吴大海小声嘀咕着,他不过一个普通护院的本事,可完全敌不过这些使刀弄剑的高手,搞不好还得成为拖累,当初坊主把自己送进来的时候,可没嘱咐过要拼命的啊。正当吴大海思来想去,要打退堂鼓的时候,萧子衿终于现身了,他习惯于来迟半步,此刻正横躺在屋顶上悠闲的观战。小陶儿那丫头也是粗心,千万没想到萧子衿把他那身白穿在了夜行衣下,此时月满星亮,把个风流公子衬得十分晃眼。“什么人?”沈一心大喝一声,他和赵良玉追着洛叶刚出来,身上的衣服难免有几个坑洞,想来该是两位老人家误伤的,洛叶叹了口气,竟觉得自己以一敌四。“我是萧公子,你应该听说过啊。”房顶上的萧子衿一如既往的皮厚馅儿黑,笑的一脸纯良,“就是专救人间美少女的萧公子。”“……”大兄弟,你说哪位啊,吴大海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怎么瞧,这院子里需要被解救的,也只有他这么一位九尺壮汉。“幸会幸会。”赵良玉面色不改的做了一揖,“红楼中一战成名,萧公子现下可是江湖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趁他二人你来我往的相互恶心之时,洛叶忽的一使力,把吴大海扔出围墙去,沈一心刚想拦阻,却被一个破葫芦拦住了。洛叶的醉眼眯了眯,笑嘻嘻的看着沈一心道:“捕头大人,可要先拦住我这个重犯啊。”那头被扔出围墙的吴大海都没来得及惊呼一声,洛叶这一手用了死力,得把个大活人扔了十几丈远,他就地滚了有两米方才停下,一身的灰泥,还撞到了目瞪口呆的打更人。“嘘嘘,大兄弟,你别怕,我是好人哩。”吴大海挠头笑了笑,“给你锭银子,你莫喊,好不好?”打更人咽了口唾沫,愣愣地点头。待他回过神来,哪还瞧得见生人,只有掌心那锭大银子,沉甸甸的,三个月都吃不完。吴大海原本就是萧竹音安排到死牢里接应的人,他武功虽差,却有一样绝学,能山中打洞,一日十里。所以这死囚牢的地下,也给他钻出一条通道来,只是那狱卒管业每天都来扯嘴闲聊,让他荒废了功夫,最后那点尾巴到现在还没挖通,可巧让洛叶扔出来了,否则不是丢了自己的脸面。这般想着,吴大海赶忙往地道出口奔去,他手脚很快,今夜定能把洛小姑娘救出来。围墙里可真热闹。狱卒,捕快们都跟死了一样,闹成这样也不见有人出来管管。萧子衿已经从顶上头下来了,他这么扎眼,现在临安又是皇城,若给旁人瞧见了,难免大做文章。
“你的枪。”萧子衿这薄薄的一层衣服里也大有文章,他竟能藏得下两杆银枪,一壶小酒,整个人看上去仍不显臃肿,洛叶好奇的打量了这人几眼,萧子衿立刻见杆顺爬,“我好看吧?”银枪想也不想,照着眼睛就挑,萧子衿赶紧退开三步,拍了拍胸口,没个正行的委屈道:“亏我好心来救你。”洛叶可没那么好忽悠,她白了一眼,“坊主答应你什么条件了吧。”“……”他们将这沈一心和赵良玉视作无物,赵良玉还好,虽然年少,却有一股子沉稳劲儿,笑眯眯地,跟只小狐狸一样静静站着,倒是沈一心这个老江湖先动了气,他怒喝道:“一个死囚,一个余孽,也敢在小王爷面前放肆!”“沈捕头三更半夜和小王爷来害人,就算的上光明正大啦?”洛叶冷笑,她伸手一拉胳膊上缠着的绷带。说来好笑,赵思明布这个局,一是不想让她死在圣贤庄里,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二是官家好行事,自她身上搜个东西,套个线索总是简便,却不想给洛叶留了修养的机会,身边还有那么个了不起的大夫,肩膀上的窟窿,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好了,咱们明人不做暗事,且以功夫见输赢。”洛叶说着,却自己挑了个更易于下手的赵良玉,这小王爷不如他大哥,而自己横竖吃不了亏,那就让萧子衿去啃硬骨头吧。“该死!”萧子衿恨恨的一咬牙,心道,“让洛叶占先了。”可沈一心这次来,也是为了这小姑娘身上的一件东西,怎能分心给一个无关痛痒的魔教少主。这位远近驰名的神捕,所用两对子母爪,母爪套在手上,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