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摄像头,坐在台下得时刻注意表情管理,聊个天还得用手遮嘴,不如在休息室多待一会儿。
段恂贴着任桦坐下,随口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没聊什么。”任桦想起刚才的话题,语气带上火药味。
无缘无故遭呛,段恂觑他一眼,下意识在脑海里地毯式搜寻,检讨自己最近有没有说错什么话或者做错什么事。?
“对了段恂。”难得和段恂碰上,沈怿趁机打探消息,“你怎么知道陆闻津喜欢我的?”
“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
“这话可能有点烂大街,但确实是这样的——他对你和对其他人太不一样了。”
段恂例举了一件比较有代表性的事。
“他以前不过生日的,别人送他生日礼物也不收。但五年前他过生日你送他的那个袖扣,他不仅收了,还宝贝得要命。”
“有次在一个招商会上,一个制片给他敬酒,不当心撒了点酒在他的袖口上,他当场就垮了脸色,连道歉都没听完就去洗手间擦酒渍了。我以为他看那个制片不顺眼,问过才知道是因为弄脏了你送他的袖扣。”
“他以前不过生日?”沈怿握水瓶的手紧了紧。
“对啊,陆家没人给他过,他自己也不想过。”
陆家没人给陆闻津过生日这事沈怿一直是知道的,具体原因尚不明确,但他大概能猜出是因为感情不够亲厚。
“他为什么不想过?从小就不想过?”
“也不是,七八岁那会儿还是收礼物的,大概从九岁开始就不收了。”段恂遥想着说,“可能是有人跟他说白阿姨是因为生了他才死的,不生小孩就没有产后抑郁。”
“什么人啊,这么缺德。”任桦有些义愤地搭腔。
“宴会上无聊的大人呗。”段恂稍作停顿,补充道:“说起来,他不仅听进去了,还掉眼泪了,那应该是我唯一一次见他哭。”
“你安慰他了吗?”沈怿向段恂投去一道审视的目光。
“首先,我比他小一岁;其次,不是我把他说哭的;最后,他那时候是别人家的模范小孩。”铺垫了一大堆,为自己找足理由,与沈怿错开视线,段恂才说:“所以,我笑话他了。”
“你有病吧段恂!你小时候怎么那么欠啊!”一旁的任桦抄起矿泉水瓶子抡在他肩上。
“当时又没人教我这些。”段恂小声辩白。
任桦这才想起来段恂的父母早早就离世了,连忙放下水瓶,关怀道:“对不起,不痛吧?”
“……”沈怿突然觉得他俩特别碍眼,霍然起身,“我先去嘉宾席入座。”
椅脚在地板上划出刺啦声,休息室的门被咔嗒关上,独留门内的两人喁喁细语。
“沈怿是不是生气啦?”
“可能吧。”
“都怪你。”
“……”
——
067
沈怿让杨宸给自己改签了航班,领完奖直接飞回了芜城,在凌晨两点推开了家门。
家里开着暖气,静悄悄的,玄关的感应灯亮起,偌大的客厅有了光亮。一旁的衣架上挂着件眼熟的长风衣,上面沾染着些许木调香水的味道,很好闻,也很令人安心。
沈怿回自己房间洗了个淋浴,吹干头发,穿着睡袍,轻轻推开主卧的门。
陆闻津没有留灯的习惯,房间里黑黢黢的,沈怿摁开床头的小壁灯,走到床边,掀开被角,像钻被窝的小猫似的,紧挨着陆闻津侧躺下。
陆闻津的体温和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像一片湖,被子一盖上,沈怿就浸没了进去。
陆闻津的睡姿是标准的仰卧,睡相很好,呼吸很轻,壁灯是浅淡的暖调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锋利深邃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不少。
沈怿觉得自己大概算半个颜控,而陆闻津有一张足够好看的脸,否则六年前他不会那么坚定地选择住进这个房子。
他记得,陆闻津在陆家见到他的那个晚上,在饭桌上都不愿意多拿正眼瞧他两眼。
不过他能看出来,那种冷淡并非出于轻蔑或不屑,就是简单的不感兴趣而已。
所以他才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说:“我不会叫你哥,你也没必要把我当弟弟,我们本来也不亲。”
陆闻津听后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甚至在他做出抉择,表示更想住进陆闻津的新居后,陆闻津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最初,他以为等待他的会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同居生活。
但事情和他预想有些出入,陆闻津待他很好,衣食住行各个方面事无巨细的好。
后来,他逐渐习惯被关照,以为陆闻津拿他当弟弟疼。
但事情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陆闻津是拿他当对象疼。
陆闻津挺杀伐果决一个人,没想到在感情上犹犹豫豫的,不仅能忍,还很轴。非得等他渐渐突破心防,征得长辈同意,到万事俱备才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