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之后,偶然谈话间清飞舟将山下的事情顺带告诉了江陵雁,对方保证会严惩此类事件,清飞舟也稍微放心下来,两人聊到一半,对方接到条通讯,江陵雁不好意思的看向他,清飞舟倒是无所谓,让他请便,清飞舟注意到江陵雁接通时点了两下耳钉,那石头顿时亮起光来,这是从去年时开始流行的目前最新的通讯技术。
从前人们通信都依靠传音符,后来发现符纸只能使用一次太不方便,又容易坏掉,便演变成了通讯石,但再后来,人们又发现石头太重每次通讯时都不方便也不美观,于是又压缩了咒语,变成了更小更方便的手拿石头,但再后来还是有人觉得丑,每次通讯都拿着块石头,十分笨拙,不符合仙家气质,于是就开始流行起了饰品通讯石,将咒语压缩到极致,变成能轻松佩戴在身上的大小。
江陵雁挂断之后立刻站起了身,清飞舟见对方心情不是很好,觉得自己也待得差不多了,便也站起身来,看清飞舟不说话江陵雁有些内疚,连忙道歉,清飞舟摆摆手并不在意道:“……其实昨天师兄也就催我回去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这样,下次再来找你玩,咱们痛痛快快的玩。”
江陵雁道:“下次我绝对会盛宴款待你。”
“带我去吃你们这边最好的饭馆就行。”清飞舟用扇子点在他肩上,对方道:“一定!”
两人寒暄几句告别后,江陵雁叫人送他离开,之后连表情都挂不住了,骑上鹤便快速赶往了皇城。
一定,要赶上啊,父皇………父皇竟然,因为吃撑,而三天肚子大的下不去!
赶上啊!大长老的极品消食丹!
——
清飞舟本是想再买点这边的糕点给师兄师姐们带一点再走,人群里他偶然间一瞥,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想到自己马上快走了,好歹也去和人家打声招呼,清飞舟挤过人群跟上妇人。
“大娘!大娘!”妇人一直往前走,似是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清飞舟走快步子,拦在对方面前,妇人这才抬头看到,她眼下红肿,似乎不久前才哭过,看到清飞舟,也没什么表情,好似已经麻木了。
清飞舟道:“大娘,我快要离开了,你儿子还好吗?还有没有缺的,只要我……”
“仙爷……”妇人打断了他,听她语气不太高兴,清飞舟笑容戛然而止一顿,妇人垂着头又道:“仙爷,不用了,谢谢你。”
以为他们母子俩是被什么人欺负了,清飞舟皱起眉,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
妇人似是被戳到了什么,带着嘲弄,像是在笑自己道:“欺负…我这一生,有过的好吗?被老天爷欺负算不算……?”
看她的样子,清飞舟不知说什么好,沉默半响无言,妇人缓缓转身,走在前面道:“来,我带你去见我儿子。”
“噢好。”搞不清楚状况的清飞舟连忙跟上。
两人走过绕绕弯弯的路,周围的建筑变得越发贫瘠起来,流浪汉遍地都是,清飞舟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如审视又或者像看待新奇事物一样粘在他身上,让人感到不舒服,妇人却好像对那些目光感受不到的继续往前走。
直到两人停在了一个屋前,屋内传出些许异味让人反呕,妇人走到屋内,铺着脏旧衣服的榻上,男孩散发着恶臭已经僵硬的躺在床上。
妇人道:“我儿子在那,你不是要看吗。”
“………………”
清飞舟觉得自己真是犯傻了,看着男孩大脑此刻一片宏机,想到自己刚才他居然连这点眼色都没看出,清飞舟张开嘴喉咙一片堵噎,想说些什么但又发现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毕竟别人死的是家人,他只能干巴巴道:“我…抱歉,我不知道,请节哀。”
“人都已经死了……还节什么哀?”妇人靠在门槛嗤笑,眼睛却看着自己儿子,清飞舟没有回答,脸色凝重,他走上前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白色大袍,将男孩盖住,看着男孩瘦成竹竿,清飞舟都不敢去碰,他怕那只脆弱的手臂被自己轻轻一摸,就断了。
他长叹口气,轻轻撩开对方的额头,在眉心打着圈画着,“你,你在做什么?”妇人皱起眉,不理解清飞舟的奇异举动,清飞舟睁开眼,道:“我在施加让他变幸福的仙法,你孩子这辈子吃尽了苦头,只要能消除执念,就能在地下安心的去投胎,并且还能投个好胎,说不定下辈子你还能看见他啃猪蹄,不过到时候你可能就认不出来他啦。”
清飞舟尽可能活跃一点气氛把话说的轻松些,妇人一怔,呆滞道:“真的吗?”
清飞舟向她笑了起来道:“真的。”
渐渐妇人眼睛再次红了,她哭着跪下,将头压在地上,道:“仙爷,怎么才能消除我儿的执念,什么都可以!”不论什么代价。
清飞舟拉起男孩的手,极轻的似挠痒痒一样,在手脚都画完后,他重新为对方盖好衣服,清飞舟其实并不会什么投胎法,他只是不想让这位母亲因失去儿子而变得行尸走rou般活着,人总要是往前走的,与其活在过去,不如开启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