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忌惮朱珣,柳年也不免生了两分恼怒,手中白子一扔,偏头呛声道:“陛下好大的能耐,竟只会从哀家身上找乐子了吗?”
朱珣挑眉,缓缓直起身倾身凑近,放肆的用指尖挑过柳年的下颌,将她脸转过来面对自己,幽深视线对上那双愕然美眸时低低笑出声,“恼了?”
柳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举动,这个动作,这个视角,她能清清楚楚瞧见那宽阔衣襟下毫无遮掩的健硕身躯,腰腹处一道狰狞伤疤几乎横贯而过。
龙涎香的气息充盈鼻尖,浓郁的让她有些窒息。
嘴唇上传来异样的抚弄,她看到朱珣噙着笑,垂眸深深凝着她,向来沉冷的声音醇厚低哑,“母后生气的模样,是极好看的。”
柳年瞪大双眸,猛然后退了些,“你!”
朱珣是不是疯了?
她正yu质问,他却敛了方才恣意的神se,重又冷淡的靠了回去,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她的错觉。
他是不是有病?
柳年一脑袋浆糊,只觉得一口气憋在x口上不去下不来。
急促的呼x1两下平复情绪,她想起自己来的原因,忍了忍才声音艰涩的道:“哀家今日前来是有要事想问陛下。”
朱珣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棋盘上,率先落下黑子。
柳年装作没看到,“此番炎国三皇子来访,不知所谓何事?”
啪嗒。
朱珣捻了一粒白子落下,一手支着下颌,神se淡淡,“母后莫不是忘了,后g0ng不得g政。”
见他没b着自己下棋,柳年顿时便不再注意棋盘,捏了捏指尖正se道:“哀家自是明白,这些年莫说是前朝的事,便是陛下后g0ng哀家也是向来不过问的,只是上回那位三皇子来访yu求娶阿慈,被陛下挡了回去,如今却又在阿慈即将及笄之时前来,这容不得哀家不多想。”
清脆的落子声响起,朱珣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道:“永懿非母后所出,不过是抚养了几年罢了,你倒是疼进了骨子里,唯恐她受半点委屈。”
柳年一噎,g笑道:“虽非哀家所出,但自哀家进g0ng起便日日相伴,感情自是深厚。”
听她说完,朱珣凝着她,眸底似有深意,“那朕呢?”
“朕与母后相处多年,朕也是您的儿子,为何母后独独对朕不假辞se?”
柳年脸上的笑有点绷不住,“陛下此话倒是叫哀家惶恐,阿慈身世凄苦,又是nv子,如何能与陛下相提并论?她早晚是要离g0ng的,如今趁着还能陪伴哀家左右,自是想多疼ai些。”
朱珣冷笑,“母后倒是将厚此薄彼说的情真意切。”
“不过母后有一点说的对。”他垂眸,再下一子,语气惬意,“笄礼之后,阿慈便该离g0ng了,能自始至终陪伴母后的,只有朕。”
此话说的有些过于暧昧,柳年不敢深想,僵y扯出一抹笑来,“就是因此,所以哀家才yu向陛下求个恩典,莫要让阿慈远嫁。”
朱珣嗤笑,“母后想亲自为永懿指婚?”
柳年摇摇头,“哀家只愿阿慈此生平安顺遂,婚姻之事便由他自行做主,若得遇心悦之人最好,若遇不上,也可荣华富贵一生。”
朱珣定定看着她,指尖捻着的棋子久久落不下去,好半晌才神se莫测的低沉道:“那母后想如何?”
“陛下可否给阿慈指个封地?”柳年期盼的看着他。
朱珣缓缓坐直身,高大健硕的身躯挟裹着巨大的压迫感,“永懿血脉不纯,又无母族护持,更无功绩于身,母后竟敢向朕为她讨要封地?”
“母后可知,倘若当真与炎国和亲,我朝边关将士会少si多少?”
“齐国g结北境涂y部屡屡犯我边境,甚至想要联合炎国向我大绥施压,一旦炎国倒戈,又得牺牲多少无辜百姓?”
“一个公主,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本就应该,为了边关万万百姓和将士,莫说牺牲她一人,便是将朕的nv儿送出去也未尝不可。”朱珣冷厉的说着,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生于皇家,这是她的责任,为了绥国,为了百姓。”
“所以,母后纵着她宠着她,朕从不多说,倒是叫母后以为这公主之尊,如此好享受了。”
柳年被他这番话说的心头发紧。
抛开朱珣的为人,他的的确确是个励jg图治,为国为民的贤明君主,这番话说的她心有愧疚,可她真不能让阿慈去和亲。
“陛下自登基以来,绥国内忧外患一扫而空,国力更是空前强盛,我大绥兵强马壮,陛下雄才伟略,又岂会是将一国之荣辱皆系于nv子身上的人?”柳年头脑风暴,搜肠刮肚的夸赞着,见他神se似有缓和,又赶忙继续道:“哀家虽是nv儿身,但也心有抱负,用公主和亲换来的短暂和平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让步?”
“陛下,一步退,步步退,哀家相信,大绥在陛下手中,终能强盛到不和亲,不赔款,不纳贡,不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