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外面,屋内倒是暖和。
盛苗进屋后,第一时间便是把身上的雪拍下来。
池南野给他弄着头发上的雪花,轻笑嗔怪道:“像个白了头发的老哥儿了。”
少年的身量没有他这般高大,他一人便能把少年遮盖住,少年也仅仅到他下巴。
听到这话,盛苗抬起头不甘示弱:“你也成了老汉子了。”
池南野鼻尖逸出笑,在他脸上逡巡一阵,慢慢道:“先前便知晓你生的白,这样与雪花比较倒是比雪白。”
但与雪还是有些不同的,少年是健康的有血色的白。他看好多次了,也知道太白了容易留下痕迹。
说起这个,盛苗倒是想起之前的事儿了,“先前你第一次与我说这类的话时,你可知我是何心思??”
心里酸涩的厉害,明明知晓自己一个仆人跟他不会有好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喜欢上这个人。
尤其他还放浪的说那些话,怎么能让他不多想。
看到他的脸,池南野也想起来,给自己解释:“我那是太情不自禁了。”他说话很慢,与少年诉说自己的爱意,“在说那话之前,我已经知晓是心悦你的。”
现在想来,那日他与少年诉说心意,也是……太大胆了。
盛苗愣在原地,杏眼无措的看他。
那,那之前他还在猜疑。
池南野面上带笑,把他搂入怀中,抱他的力气不大不小刚刚好。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这样想,相比于接吻,每一次的拥抱都能让他感觉满满幸福感溢出来。
“阿野,我感觉你有些黏人。”盛苗的身子镶嵌在对方怀里,他环抱对方,扬起头看着他。
夜里总喜爱抱着他睡,在食肆若是没有事儿做时也找他说话,就连每日要吃什么都要问。
池南野倒是没有发觉,对自己的行为觉得很正常,他闷笑:“是吗??”
同时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即使性子不一样,平时的举动也会有一样的。
“嗯。”
池南野笑着的时候胸腔都在震动,盛苗闭上眼享受着两人独有的时刻。
池南野微微垂眼,唇角带着笑,把盛苗放开:“明日便要跟娘一块去买年货了。”
这是他们两个过得第一个年,他们往后还有好多年要过。
盛苗道:“一时间也不知要买什么了。”
离年日近了,家里的人全都出去置办年事。有两个懂事的人在,置办的妥当。窗花桃符这些便没有买了,打算家里人自己来做。
赵砚书还欠着池南野银子,得闲了便带好东西到集市上帮人些桃符了,若是没有人来写他便拿书来看。
家族渊源颇长的,便是开了宗祠,着人打扫,收拾供器,请神主,又打扫上房,以备悬供遗真影像。
先前池家也是这样子的但经历了逃荒,池家便不像前面那样,只是做了池父的牌位来供拜。
池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忙忙碌碌。一家人开始打扫,不便清洗的便用抹布擦干净。
盛苗提着水桶,手上拿着抹布,把寝室里的床榻擦了个遍。
池南野几个汉子则是把屋上的积雪扫下来免得房屋坍塌,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把疱屋里里外外清洗干净。
二进院落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足足搞了一日的卫生才弄好收拾干净。
郭庆与他夫郎在疱屋做吃食,剩下的人都在正房堂屋剪窗花。
窗花的种类各式各样,有动物、花草、花鸟、人物、吉祥、山水,也有神话故事和戏曲人物。每人都在裁剪自己喜爱的贴到自己院子里。
最常见的是富贵吉祥、平安吉祥、如意吉祥、多子多福,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盛苗在京城经常剪窗花,这会剪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的。
他手巧,剪的窗花能卖出去赚铜板。
经历过逃荒的一遭,他剪窗花大多都是平安吉祥这些,除此之外还有小兔子模样的。
林桂芬瞧着他手里栩栩如生的兔子,面上带笑夸张:“小苗,你这兔子剪的好。”
听到她的话,盛苗垂下的头抬起来,不好意思道:“先前跟着学过,这会不过是手熟。”
池南野拿过一张来看看,紧接着道:“我们贴在堂屋的窗上。”
盛苗抬眸看他,嘴上说道:“好!!”
林桂芬感慨:“这时间过得极快,一眨眼就要过年了。”
林晏清正在教自己的相公剪平安吉祥模样的窗花,闻言便抬起头来说:“也是,感觉昨日我们还在村里的青砖瓦房住着。”
池南际的手工活不太好,一直以来剪出来的窗花都奇奇怪怪的,有那个样子但就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说道这个,林桂芬就伤感起来:“也不知我们的屋子还在不在??”
若在往后他们也能回去看看。
他们都在食肆里做活,多多少少也听说蒙古的士兵把清州府弄得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