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倘若放任鞑靼族进攻,皇城必定陷入危机,卿玉案也不会幸存。
所以,纵使是以一敌十,他也必须对抗。
“全军听令。跟我回去准备迎敌。纵使牺牲性命,也就要誓死保卫皇城。”
萧霁月拨转马头,带领众骑兵,前往鞑靼族浩浩荡荡,没多久,整支队伍都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纵使自己战死,只要卿玉案安然,他也绝对不会退后一步,哪怕撑到最后一刻,也绝不会退缩。
“是!”
“兴我神机营!为燕安王复仇!”
容陵和容兰紧随其后,他们知道,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此刻,在皇城中央,谢朱颜正学着祖辈襟危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跪倒一地的群臣,听着礼部的人宣述。
卿玉案被容陵搀扶着下了花轿。
他扫视着人群,给萧霁月传讯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他心中一紧,连忙看向佯装成陪嫁丫头的阿努娇娇,问道:
“萧霁月还没到吗?”
阿努娇娇定了定神,补充道:“自打遇上鞑靼族伏兵后,容陵说六扇门没有任何消息。若是接下来皇上有所察觉,要对萧将军下手怎么办?”
“我会叫谢朱颜殉葬。”卿玉案攥紧袖中短刃,眼睛微眯,杀意尽显。
他们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关头,切不能在这里出现纰漏。
炮竹燃烬后的灰烟中,卿玉案走上三百长阶,直到自己被一只汗涔涔的手拉起,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皇极门了。
但……萧霁月那边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平安也好、受伤也罢,却杳无音讯。
这是他最为害怕的事情,一如那日在潼关的时候,自己醒来周围四下无人,也不知道萧霁月的任何行踪那样。
其实寻找萧霁月的那天,他的心中毫无把握,他害怕自己万一再晚来一会,或者时机不对,是否会真的错过那边搜寻区域。
而如今,又是萧霁月单枪匹马前来,这次的伏兵埋伏之下,那些百姓是否安稳,萧霁月他……会不会活着回来?
明明答应自己的十里红妆,这次又要不作数么。
卿玉案攥紧了手,指节泛白。
谢朱颜当然还不知道城外安危,他欢欣雀跃,却又不敢表露太多:
“终于见到太傅了。这一晚上朕都没有睡着,就是想着终于能和太傅拜堂成亲了。”
卿玉案缓缓回神,他点点头,捎带一丝冷漠地说道:
“殿下,现在走吧。”
谢朱颜察觉到卿玉案稍纵即逝的异样,小心翼翼地问道:
“太傅是哭了吗,怎么声音是哑的?”
“没什么。”卿玉案正正神色。
就这样,卿玉案不知浑浑噩噩地走了多久,鸿胪寺的礼官将三叩三拜念起:
“第一拜,拜天地,”
“第二拜,拜高堂,”
“第三拜——”
忽然,礼官的话戛然而止,一位禁卫匆匆跑来,说道:
“城外联合鞑靼族进犯,是否派兵迎敌?”
鞑靼族……已经攻打到皇城了?
卿玉案瞳孔骤然紧缩。
不待第三拜礼成,谢朱颜下意识地拉卿玉案往养心殿走:“我们走。”
卿玉案头顶的红纱飘落。
或许在谢朱颜的认知里,或许只有养心殿最为安全。
很快,谢朱颜就将卿玉案藏在桌案下,而且还将他护在里面,自己观察外面的形式,即便他根本什么也挡不住。
虽然谢朱颜在发抖,但从始至终握着卿玉案的手从未放开过。
听着脚步声渐近,谢朱颜甚至还回头去看卿玉案的情况,说道:
“太傅别怕,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如今太后已经从慈宁宫抛弃小皇帝逃离,毕竟她并非谢朱颜的生母,明哲保身才是最为要紧的事情。
卿玉案沉默地看着他,只是握紧手中的长刀:“……”
很快,养心殿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鞑靼族前来进犯,末将萧霁月前来护驾。目前派人将皇城围住。”
听到这句话,卿玉案愕然抬起眸,眼中只剩清明。
是萧霁月!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但谢朱颜的动作却比卿玉案想象中要快,他冲了出来,近乎可笑地拿着一根狼毫笔对准了萧霁月:
“你,你别过来。”
而谢朱颜如今也不算小孩子了,自然也知道,这次萧霁月回来,必定也是逼宫而来。
毕竟萧霁月携剑而来,剑刃直指谢朱颜的心口。
卿玉案也站起身,看见萧霁月抹掉唇角的血迹,衣摆上也是血迹,但是卿玉案清楚,这些血迹绝非他的。
萧霁月也看向卿玉案,眼神炙热而温柔:“我答应过的,要给你十里红妆。”
“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