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人一骑,夺目之极,但最前边的大汉等人的目光,却全放在了骑在马上之人的手里的武器上。
那不是剑,它太长,太厚。
那也不是刀,他比刀更灵活。
雪白的武器上,火光映照出一条条凹槽,大汉等人杀人如麻,自然也能嗅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们刚想举起武器,下一瞬,又厚又长,常人轻易不能用的重剑划过他们的脖子。
“哗——”雪白的剑身瞬间染红,凹槽内,淋漓的鲜血像水流一样往下流淌。
马的极速,加上重剑的力量,以及赫连曜全盛之时的内力和体力,只一照面,打头阵的起义军队伍就被冲出一条十多米长的口子,地上倒下的,全是半边脖颈断裂的贼人。
而这一冲,赫连曜随手抽出背后的第二柄重剑——
——
东城什么样,楚含岫实在无从得知。
他那边刚带着阿爹还有弟弟他们从院子里出来,还没走出五步路,一个稍显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楚大夫,侯爷派我等来保护您。”
楚含岫认出他们了,他们是之前被派到他身边保护他的侯府暗探。
这种时候,被赫连曜派人保护着,楚含岫心里动了一下,连忙问:“侯爷他现在怎么样?”
“侯夫人还有邢大夫,阿泽静哥儿他们呢,没事吧?”
“回楚大夫,侯爷已经带人去迎战城内的乱兵了,侯夫人邢大夫泽少爷他们都在府上,不过依照侯爷刚刚传来的吩咐,我们要带上您和您的家人,退到皇宫与侯夫人他们汇合。”
“皇宫?”
侯府侍卫道:“是的楚大夫,皇上和皇室一行人,以及一些打探到消息的世家贵族,已经撤出皇宫,往南边远遁。”
楚含岫眉头狠狠皱起,跟他一起出来的沈阿爹还有楚含玉等人面色更是惊惶。
在沈阿爹他们心里,皇上是最遥不可及,也最不可触犯的天,如今这片天不再挡在他们头上,他们不可克制地觉得心慌,恐惧。
楚含岫却是上辈子就经历过一次,只是那会儿撤出京都,将大越北方让给齐国东来国,以及数股起义军的是安王,这辈子换成了周行。
楚含岫点头,对侍卫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就在他们往皇宫撤去的时候,北城那边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冷风里的血腥味儿都越来越浓。
撤往皇宫的不止他们,通往皇宫的路上,有零零星星的穿着富贵的贵族官员,更多的则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身穿靖国侯府侍卫衣裳的侍卫在人群里穿梭,声音不停地传来:“往皇宫退,往皇宫退!侯爷双腿已经恢复,现在正在北城阻击叛军,大家不要惊慌!”
“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楚含岫旁边突然发出几声尖叫,混在嘈杂混乱的人声里,几乎快要被淹没。
楚含岫偏头看了看,连忙对身旁的平安道:“平安,搭把手,把孩子拉起来。”
“是。”平安武艺不错,一双手臂在拥挤的人群里撑开点空间,迅速地把跌倒在地,已经被踩了好几脚的七八岁的孩子抓起来,再送到已经被挤出一段距离的妇人身边。
妇人一把将孩子拉到怀里,望向隔得不远的楚含岫:“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孩子差点儿被人踩踏,在平安手里都憋得不会哭了,被妇人抱着,终于嘴巴一张,哇哇大哭起来。
妇人连忙哄着他:“小盛不哭小盛不哭……有侯爷呢,有侯爷在,咱们过些日子就能回家了。”
不止她,拥挤的人群里还有不少人也说着差不多的话,他们能这么快地从祖祖辈辈住了几代的房屋里撤出来,也是因为侯府侍卫说武安侯赫连曜的双腿好了,正拦着城里的叛军,不然这么多的人,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楚含岫听着他们的声音,望着他们急匆匆往皇宫赶去的身影,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映照着火光的北城那边。
拥挤的人流涌入昔日进出森严的皇宫大门,楚含岫和沈阿爹等人被侯府侍卫带到了一处宫殿,刚一进去,他就看到了侯府里的老熟人,金串儿银串儿,还有几个颂和苑的熟面孔。
他绷紧的后背放松几分,心里闪过好些念头,对带他们来的侯府侍卫道:“多谢侍卫大哥,劳烦你把我带来的下人安顿安顿,我现在去见见夫人。”
侍卫接到的命令,就是安顿他们,自然没有任何异议,清点着张武他们的人数。
金串儿银串儿已经看到楚含岫和沈阿爹他们了,几步走过来:“楚大夫,您可算来了,从侯府撤离的时候夫人就一直挂念着您!”
“金串儿姐姐,银串儿姐姐,走,我们进去见见夫人。”
来的路上,楚含岫想了好几件事,但是他现在对京都的局势两眼一抹黑,担心自己想的那些事是无用功,还会拖赫连曜的后腿。
所以他想从侯夫人这儿问些消息,再做决定。
金串儿银串儿看他急,连忙带着他和沈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