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州地处燕州以北的蛮荒之地,与北狄的漠北部接壤。
淳于泷本是辽州刺史,实力一般,当年秋狩猎场,魏西陵论天下诸侯时都没有把他算在内,可见只能算三流。但他手下的关锁军这几年却吸收了不少山夷力士、东瀛刀客,总共有八万人,具有一定的战力。
当年萧暥赴潜龙局之时,淳于泷为北宫达所收编,现今北宫达败,淳于泷乘机逃回辽州,想继续做他的土皇帝。
辽州在燕州北境,气候严寒,如果淳于泷gui缩在辽州不出来,还确实让人头疼。
“我这就带兵北上,直击辽州!”萧暥当即道。
“阿暥,我去罢,你身体畏寒,不宜去北境酷寒之地,而且。”魏西陵有些内疚地看着他,“你要多加休息。”
“主公怎么了?”云越立即察觉到他话中有话。
“那啥,没事。”萧暥赶紧摆手道,也就那晚大胜之后,纵欲过度,几天了还没缓过劲来,没想到这娇病的身子这么经不起运动。让他以后怎么大展雄风。
他悄悄瞥了眼魏西陵挺拔的身形,难度系数90。
漠北。
夜半朔风呼啸,大雪飞舞。
一队鹰卫押着一个人走向王庭大帐,那人凌乱打结的头发上满是霜雪,冻僵的脸上斑驳着血污,嘴唇破了,眼裂上的血已经干涸,看起来是经过了激烈的抵抗。
他看上去并不服气,即使被押解着,也走得横冲直撞。
单于大帐里,火烧得很旺。
阿迦罗大马金刀地据坐中央,沉声道:“带上来。”
帐门掀起,赫连因被五花大绑地押了上来。
“为何私自出兵?”阿迦罗问道。
“因为我不甘心!”赫连因直着脖子道,“中原人自己内乱,北宫达主动邀请我们进兵,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单于就打算这样放弃了吗!”
阿迦罗道:“中原人Yin险狡诈,本单于不与他们联合。”
赫连因直着脖子道:“大单于谨慎不愿意出兵,那就让我所部去冒这个险,成功了,大单于踏马中原,失败了,损失的也就是我麾下的五千人!”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阿迦罗道。
“请大单于赐教!”赫连因不服气道。
“夺回王庭,马踏中原,这是我的事,不用中原人来插手,我也不和Yin险狡诈之人为伍。”
“可是大单于光有勇武,而不善于计谋,是无法战胜Yin险狡诈的敌人的!王庭之战不就是例子吗?”
“赫连因,你大胆!”栾琪道。
“北小王,难道我说错了吗?王庭之战,我们不是输在不够勇敢上,而是输在了中原人的Yin谋诡计上!他们……或者说是他,萧暥把我们诓骗地团团转,让我们十几万人的部落,被他们区区几万人打败了!大单于能说这是因为我们不够勇敢吗?不是的!我们上当了!我们中了他们的jian计!” 赫连因咬了咬破裂的嘴唇,又Yin鸷地看向阿迦罗,“可能还是美人计!”
“闭嘴!”栾琪霍然站起来,就要上前。
“让他说。”阿迦罗道。
“谢大单于。”赫连因继续道,“王庭没了,只要我们还有人活着,只要大单于还能带领我们,我们就能赢回过往的一切!但是大单于,如果我们不在失败中吸取教训,那么下一次对战,我们还要栽在同一个山坳里吗?”
“赫连因,你这是在跟大单于说话吗?”栾琪怒道。
“杀了他!”“杀了他!”大帐里的胡人统领们群情激奋。
只有余先生沉默不语地站在角落的Yin影里,几乎没有人察觉他的存在。
“赫连因,你说完了吗?”阿迦罗问。
“说完了。”
于是阿迦罗从胡椅上站起来,走到赫连因身前,拔出佩刀,架在他的脖颈上,问,“赫连因,你相信驰狼神么?”
赫连因怅恨道:“王庭之战,驰狼神并没有保佑我们!”
阿迦罗道:“赫连因,你因为一次的失败就没有信仰了吗?”
赫连因一愣。
“因为一次失败,就失去了作为一名勇士的骄傲了?”阿迦罗接着问,“如果是这样,你不配让我杀你。”
阿迦罗收刀入鞘。
他要赢,也是赢在明刀明枪的战场上,不然虽胜尤辱。
“与小人为伍,用Yin谋诡计求胜,打赢的也许是这一仗,但折损的是我们草原勇士的士气!失去的是草原勇士的骄傲!一支没有骄傲、勇气和士气低落的军队,是不会获得最终胜利的!”
赫连因低着头,紧抿着嘴唇。
这个道理赫连因不会懂,他只着眼于眼前的胜负,目光短浅。
阿迦罗不想与他多言,就在这时,大帐外,急促的马蹄由远及近。
“报——”
一名探马匆匆进帐,“报大单于,幽州传来消息,北宫达战败被俘。”
赫连因一愣,双肩顿时塌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