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瀚海冷冷道:“男人议事,你进来作甚,出去。”
贺夫人坚持的站在贺霄面前:“霄儿死里逃生回来,我不会再让人逼迫他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就算你们勉强让霄儿答应了,可霄儿就真的会尽心尽力去做吗,别忘了,穗淑人乃是霄儿的救命恩人,霄儿重情重义,绝不会和救命恩人对着来!”
贺凌也想到了这一点,沉声道:“说不定二弟还会联合穗淑人设计贺家,到时候事情只会更棘手……”
贺瀚海沉着脸,一甩袖子走了。
贺凌冷冷看了贺霄一眼,也跟着走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贺霄和贺夫人母子二人,贺霄不欲多留,提步要走。
“霄儿!”贺夫人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回来已经两年了,就当真不愿意再唤我一声娘亲吗?”
“贺夫人。”贺霄淡淡的看着她,“你我之间,母子情缘已尽,若你苦苦相逼,那我只能避而不见。”
“我不逼你了,不逼了……”贺夫人忙松开他,“你刚回来,没吃饭吧,我这就让厨房备餐。”
从前的她,为了当好贺夫人,为了不让人诟病,为了平衡继子和亲子之间的关系,她选择忽略亲儿子的感受……直到,两年前她突然生病,这场病来的蹊跷,差点要了她这条命,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吃错了东西,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贺凌为了逼迫霄儿现身,故意拿她的性命当诱饵……
那个她一直当亲生儿子捧在手心里的继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头狼,她和霄儿母子,差点都死在这个继子手上。
她后悔啊,后悔这二十多年来对霄儿的忽视,她一遍遍的质问自己为何置亲儿子不顾……
好在霄儿活着回来了,她这条命也还在,未来还有很多年,她一定要好好补偿霄儿……
贺霄并不去看她懊悔的神色,声音清淡:“军中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迈过门槛,走出小院,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回廊上。
贺夫人倚着门框苦笑:“霄儿,为娘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
霄儿今年三十岁了,却还没有娶妻生子,这都是她这个当娘的过错,她错了太多,需要弥补的也太多……
下毒之人是刘魁
八月,桂花十里香。
程弯弯从扬州城回来之后,正好碰上曹莹莹生产,果然如曹莹莹所愿,生了个小闺女。
孩子的喜三酒忙完后,然后叫来吴小锤,询问鳌虾投毒之事。
吴小锤早就想来汇报了,但赵二狗说赵婶子去扬州几乎天天没睡好,不许他去打扰,他只能等着。
这会儿得了命令,他马不停蹄走进宅院,站在花厅台阶下,仔仔细细汇报起来。
“婶子去扬州之后,我将整个李家沟盘查了一遍,所有进出李家沟、出现在池塘附近的人,都被我查出来了。”他翻开随身携带的小册子,“大部分是李家沟的亲戚们,他们去李家沟是为了学习养殖鳌虾,想在明年也参与鳌虾养殖……另外还有些城里的商人,想高价从李家沟村民手上购买鳌虾,不过村民们都拒绝了。本来我还在一一排查这些人的身份,却突然有人告诉我,白云县刘家村的刘魁,曾在六月份来过李家沟……”
程弯弯眸子一眯。
刘魁,也就是程圆圆的前夫,开春时她去白云镇参加钱家的婚宴,正好看到了这个混不吝,她还让人一直暗中盯梢,盯梢的人确实说过,刘魁去过好几次李家沟,但同时也汇报,刘魁不止去了李家沟,还去了附近许多村落,天天这里晃荡、那里溜达,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她便慢慢放松了警惕……毕竟,她不能总将目光放在一个人渣身上。
看来,这事儿跟刘魁脱不了干系。
“我知道刘魁和婶子家里有些过节,于是将重点放在了他身上。”吴小锤迅速翻到下一页,“正月时刘魁立功出狱,拿着县里赏赐的一百两银子开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他那点银子不仅没被挥霍干净,反而越来越多,刘家村的人都说是他的赌运来了……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赌运,于是暗中调查了好多天,这才查出来,原来他不是赌博赢了钱,而是一直有人暗中接济他,他才能过的这么潇洒。”
“当鳌虾中毒事件传开之后,他手上的钱更多了,还花钱纳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小妾,无数人巴结他……不过,当扬州城贺家的事传回湖州后,刘魁突然从有钱人变成了穷光蛋,新买的房子没了,新娶的妻子和小妾也都跑了……我怀疑,是有人买通刘魁在池塘里下毒,事成后,刘魁拿到了一笔巨款……但后来事情败露,背后那人将怒气发泄在了刘魁头上,所以他就倒霉了……”
“只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暂时没有证据。”
吴小锤合上记录册子,叹了一口气。
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朗了,但人证物证都没有,根本就没法给刘魁定罪。
程弯弯冷冷笑了:“没有证据,那就制造证据。”
当初,她能设圈套让刘魁入狱,这一次同样也能,只不过,她不会再给刘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