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别担心,相公自有分寸。”司徒曼笑着开口,“朝堂上的事,有相公,孩子的事,有我,家里上下Cao持,还得靠娘,不知娘的账本看的如何了?”
一提到这个,程大嫂就有些心虚。
她学习理账已经一年多了,可,丝毫没有进展。
后来是司徒曼怀了身子,她才勉强把管家中庶务的活儿接了过来,可第一个月就出了岔子,最后没办法,只能让司徒曼身边的婆子过去帮忙,有婆子手把手教怎么看账理账,程大嫂还是不会。
她知道自己没这个天赋,可是又不甘心把掌家权交出去,于是一直强撑着。
“娘别着急,慢慢看。”
司徒曼满脸柔和的笑。
虽然现在是婆婆管账,但其实是她的心腹婆子一手Cao办家中之事,她既没有完全放出管家之权,还能牵制婆婆,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程老太太看了孙媳一眼,不得不承认,二闺女给昭儿找的这个媳妇很不错。
人看着乖巧懂事,性格大方爽利,而且还有些小手段,有这么个媳妇管理内宅,昭儿完全能放心,也能在朝堂上大展拳脚。
程昭一直关在书房里写折子,写了不满意,再重新写,很晚才结束。
第二天凌晨,他早早起来洗漱穿衣,然后乘坐马车去城门口排队入城……
早朝之争
五更时分,文武百官入宫。
朝中大臣可入殿参与朝政大事,一些微末小官则是站在殿外旁听,基本上没有任何资格启奏。
程昭就站在殿外,静静地听着殿内的动静。
各大臣轮流汇报当前各大事项,从民生到税收,从内政到外交……
差不多了之后,御史大人站出来:“启禀皇上,微臣有事上奏。”
皇帝抬手做了个准许的手势。
“这几日,扬州之事传入京城,想必皇上也有所耳闻。”刘御史低着头,声音铿锵有力,“扬州通判贺同济涉嫌谋杀,扬州知府审案过后却无罪释放,此事在扬州城引起轩然大波,传到京城后,京城老百姓也愤怒不已,微臣特意上奏请皇上知晓。”
贺瀚海站在群臣之中,他面色平静,心里却将刘御史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姓刘的天天吃饱了撑着上奏各种事,什么破事都喜欢横插一脚,非要让他们贺家成为众矢之的。
好在事发后,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出,已有了应对之法。
贺瀚海弓着腰走出来:“回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这件事发生之后,贺同济就写信给微臣道明了事情的经过,他与死者无冤无仇,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而那所谓的证人之死,与他更无任何关系。坊间都说那凶器之上刻了一个贺字,因此,不明真相的老百姓才认定贺同济是杀人凶手。为了查清此事,微臣特意让扬州知府快马加鞭送来了凶器的样图,同时,微臣也呈上贺家专属的标记,还请皇上明鉴。”
他跪下来,从袖子里拿出两张图纸,双手举起,明公公快速走下去,将两张纸恭敬的呈在皇帝面前。
贺家内部专属的标记是一个草书写的“贺”字,黑色的底,金色的字,字体下方略显锋芒,看起来像是一把利刃,具有独特性。
而那凶器上的“贺”字,是行书,行云流水,看着潇洒飘逸,和贺家的标记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皇上明鉴,此事确实与贺家没有半分干系。”贺瀚海的额头磕在地上,“若贺家旁支真的在扬州为虎作伥,不等刘御史启奏,微臣就已经负荆请罪了,贺家三代为官,清正廉明,绝不敢做任何违背律法之事,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啊皇上!”
皇帝的目光很是清淡:“那依贺爱卿所言,是谁陷害你贺家?”
“是、是……”贺瀚海不敢抬头,支支吾吾,“微臣不敢妄自猜测。”
就在这时,大殿外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
“贺大人是想说,陷害贺家之人,乃穗淑人吧!”
大殿内的人纷纷看向外头,就见程昭出列,跪在正中间的大理石地面上,双手拿着折子,目光微垂,一脸淡定冷静。
在场的大臣都知道,这位是翰林院编修,亦是穗淑人的亲侄儿。
殿上有人暗戳戳给穗淑人泼脏水,亲侄儿忍不住出列启奏,在他们看来完全在情理之中。
程昭继续道:“微臣身居七品,无要事不可上奏,但贺大人明目张胆冤枉穗淑人,若微臣袖手旁观,那枉为人侄,因此斗胆出来上奏,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其实昨日就听说了扬州城的事,这种官司民间实在是太多了,若他一一过问,一天都没个安生的时候。
但既然刘御史捅到了他面前来,那就必须给个章程。
皇帝淡声道:“宣程爱卿进殿。”
“谢皇上!”程昭从地上起来,弓着腰走进大殿,跪在下首的位置,“扬州城之事,其实是由鳌虾而起,去年穗淑人进贡千斤鳌虾入京,宫中贵人皆有所食,并未有任何人出现不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