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场秋雨后,天气由热转凉,启程回京城的途中,兴许是那日淋了雨的缘故,罗东麟染了风寒,江宁安一直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因罗东麟起了高烧,来到一处驿馆后,皇上前来探视他,瞧见昏睡不醒的儿子,不禁动怒的斥责了照顾他的一干随从下人。“你们是怎么照顾宝贤王的,竟让宝贤王给病成这般?”包括江宁安,众人都惶恐的跪地不敢多言。昏睡中的罗东麟听见斥骂声,勉强张开眼,替他们说了句“父皇,儿臣原就身子虚弱,他们已尽心尽力在照顾儿臣,怪不得他们。”“你都病成这样还替他们求情。”见儿子满脸病容,嗓音嘶哑,让启元帝心疼的想起儿子身子之所以这般身虚体弱,乃是他十三岁那年,随他前来秋猎时,有刺客埋伏行刺,被儿子发现,站在身边的儿子及时推开他,他自个儿却被淬了剧毒疾射而来的箭矢射中左脚。儿子的命虽救回来,左脚却跛了,那剧毒也侵蚀了他的身子,留下病谤,让他的身子比起常人还要虚弱许多,时常染病卧床。东麟的母妃是他此生最钟爱的女子,可惜她没能陪伴他多少年,便在儿子七岁那年病逝,他爱屋及乌,在众多皇子里,最宠爱的便是东麟,因而有意日后要将这大位传给他。但在他为救自己而受伤后,不得不改变主意,改立东景为太子,因以他那副身子,已不能担当大位,为了保护他,只能册封他为亲王里最为尊贵的宝贤王,以保他一世安康。他不盼东麟多争气,只盼着他能长命百岁,一世平安。他接着看向江宁安询问儿子的病情“宝贤王这病可要紧?”江宁安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王爷风邪入体,高烧不退,不宜再赶路,最好能静心休养几日再行上路,以免路上颠簸,影响王爷的病情。”启元帝心疼儿子,当即吩咐内侍太监传他命令,要在驿馆休息几日,待儿子痊愈后再启程回京。闻言,罗东麟沙哑着嗓,出声劝道:“有江太医在这,儿臣这病很快就能痊愈,父皇别担心,宫里还在等着父皇回去处理朝政,您别为了儿臣耽误朝中大事,待儿臣的病好转些,再自行回京即可。”“这好吧,你就在这儿安心养病,不用急着回京,待病彻底养好之后再回来。”秋猎这一趟来回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离开这么久,启元帝确实也不太放心宫里的事,听他这么一劝,便答应了下来,临走前他叮嘱江宁安。“江太医,你好好照顾宝贤王,不得有误。”她急忙应道:“微臣定会照顾好王爷,请皇上放心。”休整一日后,翌日,启元帝便起驾回京。第二天,江宁安见罗东麟的烧仍是没退,整日昏睡不醒,想了想,吩咐太监拿来些水酒,用水酒擦拭他的身子和四肢。太监依照她的交代,解开他的衣扣,先擦拭上半身,接着再将亵裤的裤脚卷起,擦拭下半身。在太监为他擦拭身子时,江宁安原想回避,但想起她现下顶替兄长的身分,是个太医,没理由回避,只得站在一旁看着。在太监擦拭他的两腿时,她下意识的看过去,接着目光微微一怔,眼神盯着他的左脚仔细看了看,眸里闪过一抹疑惑,她抬手按了按他的左脚,那上头虽留下一道伤疤,但已愈合,左脚的肌rou并没有萎缩的情况,十分结实,那为何他行走时左脚会跛呢?
侍立在旁的陶左、陶右见状,默默互觑一眼,没有阻止也没有出声。这时,罗东麟清醒了过来,似是感觉到有人按着他的脚,不自觉抽动了下,江宁安连忙放开他的脚,抬目看向他,迎上他的眼神,登时面露喜色。“王爷醒了?”“江太医适才在做什么?”罗东麟疮哑的嗓音里带着些刚睡醒的鼻音,他虽病了,却不代表他没有知觉,他醒来的那一瞬,察觉有人在按他的左脚。江宁安解释“王爷起了高烧,服了两日的药都迟迟不退,故下官命人拿水酒给王爷擦拭身子好退烧。”至于适才查看他左脚的事,她隐下没说,现下重要的是先治好他的病再说。他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道:“本王有些饿了。”她连忙吩咐丫鬟端来熬好的米粥,让他先补养些胃气,再进汤药。饮完汤药,他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她抬手探向他的前额,高烧已略略退了些,接着每隔半时辰,她便查看一次,过午后,那烧终于完全退去,她这才放下心来,再开了帖药方,让人照着抓来,煎给他服用。下午喝一帖,临睡前再飮一帖,翌晨醒来,罗东麟Jing神多了,没再昏睡,身子也觉得松快许多,胃口也好了些,早上喝了两碗粥。江宁安见状喜道:“王爷胃口开了,表示病也快好了。”“多亏江太医医术Jing湛,本王这病才能好得这么快。”罗东麟仍带着有些病容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哪里,是王爷鸿福齐天,病才好得快。”江宁安不敢居功,谦让道。“昨儿个本王感觉有人不时把手搁到我额上,是这手吗?”他说着,冷不防便抓住她的手。前两日他虽然一直昏昏沉沉,却也隐约知道他一直守在床榻边照看他,每隔一小段时间,便把手放到他前额,那手掌温温软软的,十分舒服,那时他便很想将他的手抓下来揉捏一番。江宁安吃了一惊,试图想抽回手,却抽不回来,急忙道:“下官是为了查看王爷的烧退了没,才冒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嗯,恕你无罪。”话虽这么说,罗东麟却无意放手,将她的手抓在手里,恣意揉捏着。“王、王爷?”不知他究竟想做什么,江宁安有些揣揣难安,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