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人正想再骂她,却听见身后传来赵儒元的声音——“你们还没走?”钱蛮蛮跟她们三人都是一怔,然后看向站在那儿、微微板着脸的赵儒元。“一大早就听你们叽哩呱啦,耳根真不清静。”“老爷”三人呐呐地轻唤一声。“没事就忙自己的去吧。”赵儒元说完,转身便要回到怀香院,突地,他又回过头来看着钱蛮蛮“媳妇,你不是来请安的?”“是的,爹。”钱蛮蛮礼敬的回答。“那还不进来?”说着,他便信步进到院中。钱蛮蛮掠过三位姨娘,快步跟上去。进到屋里,走在前头的赵儒元忽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她,然后唇角微微勾起“你这孩子可真泼辣。”“咦?”她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公公怎么突然这么说。“你刚才跟她们三个人说的话”“啊”钱蛮蛮这才意识到公公听见她说的话,不免有些尴尬“爹,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只是一时气不过。”他唇角一撇,笑了。“你这丫头,真有点意思。”有点意思?这是在夸她吧?“她们三人就是小心眼,喜欢欺生。”赵儒元看着她的眸光充满赞许“不过,看来你不需要有人帮你。”“爹不怪我无礼,不知分寸?”钱蛮蛮试探地问道。“在将军府,你不需要拘谨,做你自己就好。”他说。她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个封建时代的男人,居然要她做自己?!啧啧,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跟我来,先跟破军的娘打声招呼吧。”钱蛮蛮先是一怔,然后跟着他进到一个小厅,小厅里有一幅高挂的画像,画中是位高雅秀丽的女子,她想,画中女子应是她无缘一见的婆婆。“她叫孙yin香,破军的娘亲,你的婆婆。”他说。其实拜堂的时候,她有向孙yin香的灵位焚香祭拜,但在供奉灵位的地方并没有孙yin香的画像。她双手合十朝画像拜了一二拜,然后细细的端详着画中女子,衷心地道“婆婆是位美人。”“她不只美,而且秀外慧中,独一无二。”赵儒元看着画中的亡妻,眼底满溢哀愁及思念。钱蛮蛮看着公公的神情,她想,公公仍旧深深爱恋着亡妻,至今还无法忘怀,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纳三个妾,又跟一堆女子过从甚密,搞得赵破军对他极不谅解,父子关系疏离冷淡呢?“这画,是她为自己画的。”他的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她非常喜欢绘画,花草、鸟兽、山水、人物都难不倒她。”她看着墙上那幅几乎等身的画像,不由得惊叹。她绘画功力大概只有幼稚园大班程度,所以看见会画画的人都觉得很崇拜。她无缘婆婆的自画像栩栩如生,猛一看,还以为她就站在那儿,画功实在了得。“yin香是个很不可思议的女人”提起亡妻,赵儒元就有说不回的回忆“她本来对绘画一窍不通,突然有一天,她说她想画画,一拿起笔墨就成山水。”钱蛮蛮回应道:“那应该是无师自通的天分吧。”“我想是的。”他淡淡一笑“她十六岁就嫁给我,但我们相聚的时光极妃,因为我一直在外征战,可她从来不怨。”“当军人的妻子不容易。”她这话是真心的,她在现代本身就是军眷,父亲长年在部队,母亲一个人要照顾三个孩子,她还记得有一年,他们三个孩子都重感冒,母亲又得了盲肠炎,但母亲强忍着痛,将他们三个孩子安置好,才去医院开刀,开完刀的第二天,父亲才从部队赶到医院探望。赵儒元听她这么说,好奇的看着她“你懂?”钱蛮蛮微顿,故作无事地道:“可以想象。”他定定的看着她,若有所思“若是yin香还在,一定跟你很投缘。”“我想是的。”她看着婆婆的画像,轻柔一笑“我总觉得好亲切,婆婆的画像好真实。”“嗯。”赵儒元认同的点点头“我初见时也吓了一跳,她的画功连宫中画师都自叹弗如,不过”说到这儿,他戛然而止。钱蛮蛮疑惑地追问“不过什么?”“画中的她,从头到脚都是她,只有脸颊上的那颗痣”他眼底闪着不解“她脸上并没有那颗痣,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何点了那颗痣。”她看着画中人物脸颊上的那颗痣,问道:“会不会是不小心弄到的?”“绝不是。我问过她,她笑而不语。”看着公公眼中那深深的思念及藏不住的哀愁,钱蛮蛮觉得感动,却也感到难过,她轻声道:“爹,你是不是还想念着娘?”
“我没有一天忘记过她。”赵儒元勾起一抹温柔又凄凉的微笑“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她聪颖温柔,善体人意,她可以娴静,可以热情,她独立坚强,却又懂得向我撒娇,我很想念她总是叫我“亲爱的”那让我觉得她很爱我,而我很重要。”闻言,她猛地一楞。亲爱的?这个词儿未免太不古代了吧?不知为何,她有种奇异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好了,”他收起忧愁“破军是不跟家里一起用膳的,你帮他备膳,回去过你们的两人世界吧!”钱蛮蛮一时间没听出公公又说了一个不太古代的用语,她轻应一声“嗯。”离开前,她又一次回眸看着画中的孙yin香。钱蛮蛮到厨房时,赵家的厨子广叔已经备好她跟赵破军的早膳,她便带脐回到他们的寝院。进到房里,赵破军已经起身,他穿戴整齐,坐在床侧,见她进来,他不由得板起脸。“怎么去这么久,不是要你快快回来?”梅君将早膳搁在桌上便退了出去,钱蛮蛮则拉了椅子坐下“先是碰到三位姨娘,又跟爹聊得兴起,接着又去找广叔,所以拖了一点时间。”“我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