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曲子叫《致野玫瑰》。五一后几天是连绵不断的雨期,老城区的一切都变得shi乎乎的,卫生间的墙壁开始渗水。慕清予找了个雨小点的时间回了学校。她说自己的作业还没做完,五一回去之后老师就要收了。好不容易升高的温度,因为冷空气和shi气的联合作用,让人们又开始往身上套外套。姜岑窝进沙发,抱着慕清予离开前给她泡的一杯热可可喝。醇香的气味飘满整个空间。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她突然输入了野玫瑰三个字。顿了顿,又删掉了野。然后搜索。跳出来都是关于玫瑰花语或者品种的介绍。姜岑大概知道玫瑰的花语是和爱有关的,但看下来之后才了解原来不同颜色代表的意义也不尽相同。很丰富。那朵野玫瑰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姜岑弯了下眼尾,退出了界面。她站起身,端着杯子走到床边,外面的雨又小了一点,变成了连绵细雨。想了想,她决定出门一趟。喝完最后一口热可可,她把杯子洗干净放好,又去房间换了件外套就出门了。戴了银灰色鸭舌帽,帽檐压低,又戴上连帽卫衣的帽子,头发被拢里面。连续的雨天,让外面的行人少了许多。姜岑撑了把雨,拐出了巷子,抬手打了辆车。还好出租车还在运作。她报了孟逐野工作的地方,然后靠在车边隔着朦胧水雾往外看。车窗外所有的一切都像打了马赛克,糊成一团。“嗯?”姜岑疑惑出声,惹得司机大叔偏头看了她一眼。“等下。”司机大叔不解:“怎么了?”“就在这里停下吧,多少钱?”姜岑就要下车,边说边摸出手机扫码。这才多远啊,走路过来都花不了几分钟。但到底是乘客,他也不能说什么,报了个数。姜岑点点头,付了款就往小跑着往街道上去。她推开门,快速闪进去背过身把伞关了,又抖了下伞面的水珠,然后摆上了伞架。转身,眼眸一抬:“哟,霍老头你回来了。”霍冬阳从躺椅上抬起的身子又落了回去,啧了声:“我还以为是钱来了呢。”姜岑坐进旁边的椅子里,笑了笑:“也可以是钱来了,给我拿点感冒药。”“你感冒了?”他侧目看过来。“没有就不能买点回去吗?”霍冬阳眼里透出点怀疑。“……我买给那小孩的可以了吧。”姜岑不自然地偏了眼神。“小孩?什么小孩啊?”那语气有点嘲弄的意味。他从躺椅上起来,背对着姜岑往药柜边走。“明知故问。”姜岑嘀咕。霍冬阳笑一声:“之前是谁和我说不是那种感情来着的,我都说了我还不了解你。”“是就是呗。”姜岑抿下唇,绕到药柜前。他正好背过身去拿塑料袋。姜岑哼一声,少见地带了点孩子气:“我们年轻人的事,你别管了。”“我哪儿管得动啊。”他耸了下肩,转过身把装好的东西放在柜台上,“你就甭给我钱了,指不定哪天又给要回去了。”
“我……”姜岑正想反驳他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但目光和唇边的笑一同滞住了。她看到了霍冬阳的正脸。从左眼眶到嘴角,全是因为重力击打造成的破裂和青紫,上了药,却依稀能看到当时是多么可怕,唇角因为说话的缘故还裂开了一些,正在往外渗血。姜岑赶紧扯了旁边的纸,却不敢碰上去,停在半空。拧眉:“老头,你这伤……”这种伤她再熟悉不过,是被人打的。再垂眸往下看,他拿袋子的手上也有擦伤,尤其是关节处。这说明他也打人了。认识这么多年,姜岑一直都觉得霍冬阳是个老好人,是个只要对方不是太过分,他都能忍下来,并且很好处理表面关系的人。从来没有见到他对谁脸红过。连上门挑事的人砸他东西,他都能面不改色让对方砸,然后报警,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打架这种事,姜岑从来没有想到能发生在他身上。“害。”霍冬阳接过她手里的纸巾,自己按上了嘴角,疼的眉毛都抽搐了一下。他抬脚往躺椅边走:“试过一次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打架这么疼,打人疼,被打也疼,所以我让你别打架了是应该的。”姜岑跟在他身后:“那你为什么打?”“……”他把药丢在桌上,重新躺回躺椅上,闭上眼轻轻晃了晃。“有些架,早就该打的,只不过推迟了二十多年。”“你和谁打的?”“想知道?还是想给我报仇?”霍冬阳睁开眼,偏头看着她,温和、坦然,“岑丫头,这个人你不可以打的。”姜岑蜷了蜷手指,神情认真:“为什么不可以?”“因为,”他眼底流露出悲哀的情绪,却弯唇笑了下说,“他是我哥哥。虽然是个人渣,但你不可以打他。”“……”“放心吧,别看我负伤了,但不过是皮外伤,他被我打得更惨,不在床上躺个半个多月是起不来了。”男人笑了笑,用上了点哄孩子的语气。“放心吧,你叔没给你丢脸,我打赢了的。”姜岑眉眼绷了几秒,松开,叹气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没想到这里雨这么大,我回来的时候没带伞,淋透了。”“你叫我去接你啊,怎么不告诉我?”“麻烦死了。”霍冬阳撇撇嘴。“你才麻烦,又不让送又不让接。”姜岑又弯腰去看,皱着眉说:“你这伤擦过药了吗?”“擦了。”“擦了?擦了它是这样的?”霍冬阳闭上眼:“不放心你再擦一遍呗。”姜岑就知道,他没擦。啧了一声,她起身去药柜,轻车熟路翻出药水,先拿shi纸巾擦干净脸,再拿了棉签沾药水,往他脸上擦。“亏你还开药店,一点都不知道照顾你自己。”男人轻轻笑一声:“就是因为开药店我才